錢書瑤爲了面子而奮鬥,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把名單關係網交給了賀幹昭。

    賀幹昭一開始看不大懂,但是他通過自己所掌握的消息,還有他記憶裏的東西,慢慢地看出了一點兒眉目。

    如果看不出來還沒什麼,看出來纔會覺得奇怪:“夫人如何得知這些?”

    錢書瑤不想解釋:“知道就行了,一個參考而已,也不是很靠譜。”

    賀幹昭指出了幾個地方:“這幾處似乎與爲夫所知道的不一樣,夫人可否解惑?”

    “不一樣就按照你知道的做。”錢書瑤不怎麼當回事:“都說了不靠譜了,只能做個參考,不能完全靠這個。”

    錢書瑤深知劇情已經因爲她的到來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所以她背的那些內容只是做個大概的參考而已,但是不能完全照做。

    賀幹昭又把那張關係圖看了一遍,隨後收好:“多謝夫人相助。”

    錢書瑤倒也實在,直接實話實說:“沒什麼好謝的,我這太子妃的名頭都掛上了,太子出了事,我這兒也好不了,不過是爲了保護自己罷了。”

    賀幹昭冷不丁的冒出來一句:“就不能說些好聽的哄哄我?”

    錢書瑤打了一個激靈:“咱能不能不這麼說話?堂堂六尺男兒在這撒嬌,就不覺得彆扭嗎?我雞皮疙瘩都撒了一地了好嗎?”

    “並不,爲夫覺得這樣剛剛好。”賀幹昭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還玩上癮了,直接從極具安全感的霸氣範兒轉爲了甜甜小奶狗。

    錢書瑤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覺得自己年紀大了,真的不太適合喫甜的,實在忍不下去了,擡手一個元寶就砸出去了。

    賀幹昭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擡手接住,而是讓元寶砸在了肩頭,然後扁扁嘴:“好疼啊。”

    錢書瑤捂住胸口:“你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賀幹昭把她曾經說過的話一個字沒少的還給了她:“良心是什麼?能喫嗎?”

    錢書瑤翻了白眼,她發覺賀幹昭又進化了,自己不小心禿嚕出來的那些現代流行語都讓他學會了,關鍵是人家還都用對了,這就讓人很鬱悶了。

    賀幹昭一臉真誠,一點兒不自在的樣子都沒有,他這手好演技也是跟着錢書瑤學的,略微誇張但是又不過頭,就讓人感覺非常的真實。

    錢書瑤一陣頭疼又拿了個元寶給他:“乖巧聽話是吧,拿去買瓶漿糊把嘴封起來,本太子妃需要安靜。”

    賀幹昭終於破功了:“夫人是想睡了吧。”

    “這不廢話嗎?熬了一夜弄出這麼個破玩意兒,困都困死了。”錢書瑤伸了個懶腰回去睡了。

    等她離開了之後,賀幹昭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又認認真真的仔細研讀了一遍錢書瑤畫的那些關係網。

    越看越心驚,結合他所知道的那些東西,這份關係圖彌補了他一直查不出來的那一段空白,最重要的是,在他的記憶裏,有些人的關係是在以後才能露出一點點端倪的,錢書瑤是怎麼現在就知道的呢?

    錢書瑤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些,她畫到後面的時候已經困得要睜不開眼睛了,哪裏還管的了那麼多,畫出來就行了。

    賀幹昭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不去追問,他想着錢書瑤能把這些都告訴自己,應該經過了極大的思想鬥爭,自己不應該再給她壓力了。

    事實上錢書瑤的確想過他有可能會有些疑惑,但是根本就不準備回答,因爲劇情有點兒崩,根本就回答不出來。

    回到寢殿時候,錢書瑤倒頭就睡,原本她以爲自己一定會秒睡的,但是沒想到根本就睡不着了。

    她睜着眼睛看着牀幔,突然就想起了在陶城做的那個夢,夢境最後就停留在了盧珍珍說她該死,可是爲什麼該死呢?

    自從那一日之後,就再也沒做過夢,一開始戰事喫緊,她來不及想,後來四處遊蕩她又忙着糾結是財神姐姐還是財神奶奶的事情,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想起來了。

    錢書瑤越想越清醒,眼前就一直盧珍珍說她該死時的樣子,她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到底是怎麼該死了呢?

    她自認爲自己對盧珍珍已經很好了,自己的生活條件也沒有好上太多,但總是盡力幫她,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錢書瑤知道貧富差距大的友情變質的機率比較高,但是她們兩個的差距也不大啊。

    一向自卑的盧珍珍居然露出那樣惡毒的眼神,彷彿兩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賀幹昭進來的時候,正看到錢書瑤在發呆,眼角還紅紅的,眼神有些迷茫。

    “這是怎麼了?爲什麼不睡?”

    錢書瑤下意識摸了一下胸口:“有點兒疼。”

    賀幹昭擔憂的問:“胸口疼?傳太醫來看看可好?”

    “不是,就是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解剖了。”錢書瑤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就這樣,從這邊到那邊,一順剖開。”

    賀幹昭皺眉:“素梅甜果。”

    外面守着的兩個人連忙進來,賀幹昭吩咐素梅幫錢書瑤診脈,甜果去請國師。

    錢書瑤哭笑不得:“不用這麼誇張,我沒事的。”

    賀幹昭纔不會覺得她沒事呢,堅持讓素梅給她把了脈。

    事實上每天伺候錢書瑤起牀後素梅都會順手給她把個脈,能夠確定她的身體沒有問題,這一次也是一樣的,她的身體健康的不得了,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國師來了之後,錢書瑤先掏出兩個金元寶放在桌上,意思很明白了,不該說的不許說。

    國師默默的把元寶收了起來,表示他明白了,該懂得懂都懂。

    兩個人就默契溝通了一番,錢書瑤放心了,不過賀幹昭也看出來了。

    國師意味深長的對錢書瑤說:“不知道太子妃可還記得那個去給陶城報信的小兵,他的命保住了,傷也治好了,但是其實一開始臨城一共派出了十個人,但是最後只剩下了他一個。”

    賀幹昭皺眉:“國師此話何意?”

    國師突然換了個說法:“傳言妲己原本是狐仙下凡,原本是爲了滅絕塵世,只是因爲時間不夠,導致最後讓西周撿了便宜,自己還落了個罵名。”

    錢書瑤覺得有些奇怪,她可以理解這個世界的傳說和自己認知裏的不一樣,但是國師爲什麼這麼說?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錢書瑤心裏一震,難道國師的意思是她的時間不多了?那是怎麼個不多法?時間到了她是會死還是回到現代?可是現代的自己貌似已經被解剖了呀,說不定現在都已經被火化了。

    這麼一想,錢書瑤就開始鬧心了。

    賀幹昭受夠了這種心裏擔憂卻又什麼都聽不懂的感覺:“國師請有話直說,孤身爲太子妃的夫婿,有立場知道所有的事情!”

    國師猶豫了一下:“阿彌陀佛,不是貧道不說,只是天機不可泄露啊。”

    錢書瑤默默捂臉,國師這胡亂自稱的毛病也是沒誰了。

    賀幹昭的眼神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打量,最後妥協:“孤只想知道,太子妃會不會有事。”

    國師選擇了沉默,這次不是他不想說,只是他也不知道,命運的走向本就是撲朔迷離,他只能看到大概的方向,具體的情況每時每刻都在變,尤其是錢書瑤。

    錢書瑤的命運之路國師完全看不到,他反覆推演了幾次都只看到一片迷霧,但是她走過的路卻顯露的清清楚楚。

    賀幹昭見國師沉默,自然的理解錢書瑤怕是活不長了,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國師可有辦法?”

    命運之事不是凡人能夠堪透的,國師自認自己解決不了,誠實的搖了搖頭:“老衲確無辦法。”

    錢書瑤嘆了口氣,得,這又新增了一個稱呼。

    他們兩個一個搖頭一個嘆氣,賀幹昭的思路一路跑偏,活了兩輩子,終於遇上了一個可心的,也是真心實意想要過上一輩子的,這人卻要活不成了?

    錢書瑤無意中擡頭看了一眼,賀幹昭的臉色把她嚇到了:“不、不至於吧。”

    甜果悄悄地擡頭看了一眼,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大對勁,總覺得太子殿下現在的狀態和平日裏有些不同,就類似於……她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來應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擡頭看向初九。

    初九覺得太子爺是擔心太子妃,他自小跟在賀幹昭的身邊,很瞭解賀幹昭的狀態。

    現在的賀幹昭連平日裏的一半智商都沒有,但是他自己不覺得,其他人雖然覺得似乎哪裏不對,但是都像甜果一樣,找不到重點。

    賀幹昭一句接一句的追問,國師越描越黑,連帶着其他沒有多想的人也跟着多想了。

    因爲賀幹昭問國師的話導向性太強了,導致大家的思維都跟着他跑偏,一個個的都以爲錢書瑤要死了。

    錢書瑤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跟着跑偏了,原本只是在懷疑是自己會死掉還是會回到現代,結果現在就坐實了自己會死了。

    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這邏輯是怎麼捋出來的,感覺有那麼一點兒不大對勁啊。

    “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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