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幹昭對於皇上的認知已經到了摸不到對方底線的地步了,他就覺得不管皇上做什麼突破底線的事情都正常,哪怕有一日皇上看上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子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錢書瑤哭笑不得,所以皇上到底是做了什麼,讓親兒子對他失望至此。

    錢書瑤覺得不能讓賀幹昭再跑偏了,她真的只是隨便猜猜,於是試圖把對方的思路掰回正途。

    賀幹昭卻覺得她猜測的可能性比自己分析出來的可能性更大,於是臨時改變了計劃。

    封安城的父母官過於安靜,也過於沒有存在感,一般這樣的人不會是過於正直的官員,但是也不會是那種罪大惡極的官員,就像是一個班上的學生不上不下中等的那樣最沒有存在感,或者說他比一般意義上的普通人更沒有存在感。

    封安城可是個富庶之地,在這樣的地方出了一個這樣的官員,位子還坐的這麼穩當,而且還值得師父特意點他一下,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和皇上有什麼牽扯。

    錢書瑤精神了,這件事如果真的與皇上有牽扯,那可就有意思了,說不定就一次性解決所有戰鬥。

    原本都準備睡覺了,但是這她這一精神,兩個人都別想睡了。

    賀幹昭實際上已經困了,但是架不住錢書瑤精神,怎麼可能讓他睡,左邊搖一會兒,右邊兒晃一會兒嗎,就是不讓他消停。

    賀幹昭沒辦法了,直接起身:“來來來,說吧,咱們好好說說。”

    錢書瑤目的達到:“夫君好好想想哦,我先睡了。”

    說完還主動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賀幹昭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妮子今晚就是爲了折騰,直接壓了過去:“不想睡是不是?咱們不如愉悅一下身心。”

    錢書瑤根本就不害怕,她心裏有數,賀幹昭不可能在外面對她做什麼,對於他們這種身份的人,還是在自己的地盤兒上最安全,在外面頂多就算是休息,有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在外面做不安全。

    賀幹昭哭笑不得,以前還知道害怕,現在底氣足了,連裝都不裝一下了。

    錢書瑤還直接勾起頭親了他一下,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從裏到外透漏着兩個字:“來嘛。”

    賀幹昭深吸一口氣:“如果夫人實在急切,爲夫不介意把這裏買下來。”

    錢書瑤無語,這言外之意是告訴自己這裏可以隨時變成自己的地盤兒嗎?要不要這麼土大款兒,尤其是最後出錢的還有可能是自己。

    “好了好了,不鬧了,睡覺睡覺。”

    她慫的太快,導致賀幹昭有一個箭在弦上沒發成的感覺,略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小憋屈,但是又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憋憋屈屈的躺下睡了。

    隔壁唐兆睡不着,想過來聽個牆角,結果人家夫妻兩個已經睡下了,他聽了個寂寞,於是又溜達到自家小徒弟那裏,打算來個秉燭夜談。

    小徒弟打小就跟着他,對他的性情太瞭解了,人家根本就沒在房間裏睡,這會兒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他直接撲了個空。

    唐兆來了興致,師徒多年,徒弟瞭解他,他也瞭解徒弟啊,那就找唄,看看到最後是徒弟躲成功了還是師父找到人了。

    這一次唐兆輸了,找了整整一夜都沒能找到他的小徒弟,兩隻眼睛冒着精光興奮不已,這一次好玩啊。

    用早飯的時候,消失一夜的小徒弟出來了,乖乖巧巧的向師父問了好。

    唐兆:“你昨晚去哪兒了?”

    小徒弟一臉無辜:“在房間睡覺啊。”

    “不可能,我昨晚去找你了,你根本不在。”唐兆虎着臉嚇唬他:“趕緊說,到底去哪裏了?”

    “真的回房了呀。”小徒弟解釋:“昨晚風大,馬有些受驚,我陪它呆了一會兒,等馬兒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纔回房,回的有些晚,師父是什麼時候去的?”

    唐兆無語,他敢打賭,什麼回去晚了都是託詞,小徒弟肯定是算好了自己去過他的房間之後不會再過去,所以特意等自己去過之後纔回去睡覺,這個小混蛋學精了,肯定是自家師父教的。

    小徒弟依舊是一副無辜的樣子看着他,讓他想說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咬着牙說:“晚上要好好休息,你還在長身體。”

    小徒弟笑眯眯地點點頭:“徒兒曉得了,多謝師父。”

    錢書瑤又把自己調成了震動模式,低着頭忍笑,果然一物降一物,終於有人能夠收拾唐兆了。

    宋菊兒最後一個下來,大概是覺得有了倚靠,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了一些,睡了一個難得的安穩覺。

    錢書瑤幫她端了一碗粥:“身體好點兒沒有?昨日我回來的太晚的,你身邊也沒有女子,都沒有來得及幫你檢查身上的傷。”

    宋菊兒回答:“勞恩公惦記了,民女身上的傷不礙事的,昨晚唐恩公也請了老闆娘替民女看過了。”

    錢書瑤點點頭:“那便好。”

    喫完早飯之後,賀幹昭就帶着宋菊兒去了父母官的府邸。

    兩個人離開後,錢書瑤打着呵欠想要去睡個回籠覺。

    唐兆見狀問:“師弟帶着別的女子出去,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錢書瑤還真沒往心裏去:“他若是想出問題早就出了,等到不宋菊兒這裏。”

    “你倒是相信他。”唐兆實際上也困了,畢竟昨晚找了一晚上徒弟,但是他這會兒又有了新的惡趣味,他想看錢書瑤喫醋,師弟走了弟妹不應該這麼淡定啊。

    錢書瑤讓他失望了,不但沒喫醋,還有點兒小開心,那個一直管東管西手還不老實的人終於出去了,她可以自由自在的玩兒了。

    唐兆就想不通了,在他眼裏自家小師弟對弟妹那可是尤有求必應,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錢書瑤是真不好意思說啊,賀幹昭對她還真是百依百順,但是有一點不行,不允許她睡懶覺。

    以前是賀幹昭是喜歡哄着她多睡會兒的,尤其喜歡看她睡得似醒非醒的樣子,只要不需要早起請安的時候,都會讓她多睡一會兒,但是上一次偷聽了她和甜果說話之後就變了。

    那日賀幹昭一夜未能入睡,第二日就直接把甜果叫進書房問了幾句話,從那以後,錢書瑤爲數不多能睡懶覺的機會也沒有了。就鬱悶加扎心。

    唐兆知道了前因後果之後,感覺自己還不如不問,這就是小夫妻之間的情趣嗎?他作爲一個沒有家室的人,體會不到這種煩惱,感覺自己的頭頂上似乎又長出了那雙毛絨絨的耳朵。

    爲了防止自己再受刺激,唐兆決定放棄讓弟妹喫醋這件事,轉而去找小徒弟玩兒。

    小徒弟表示他要安撫受驚的馬,沒時間陪他說話。

    唐兆不樂意了,怎麼着?一匹馬還能比親親師父重要了?而且這馬怎麼還能老受驚呢?

    作爲剛纔被他挑撥失敗的人,錢書瑤幽幽的說:“小堯兒只是不想搭理你,給你留點兒面子說的委婉了一些而已。”

    唐兆做了一個非常誇張的悲傷樣:“徒兒,她說的可是真的,你是真的不想搭理爲師嗎?”

    小徒弟沒說話,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唐兆捂着胸口,所以自己爲什麼要出來呢?好好在龍脈呆着不好嗎?作爲一個守護者他就不應該總出來。

    他們這一頭以唐兆受了雙重暴擊告終,而賀幹昭他們這邊連人都沒見到。

    當地的父母官姓劉名章,當年還是一個狀元,據說爲人非常老實。

    賀幹昭事先做了僞裝,面容和身形都做了些許調整,然後以太子門客的名義求見的,但是劉章託病沒見。

    宋菊兒有些擔心:“怎麼辦?咱們就這麼回去嗎?”

    賀幹昭拿了一個小印,在一片樹葉上印了一下交給看門人:“拿給你們家老爺,他自會出來。”

    門房本不想搭理他,但是看他自信篤定的樣子又怕自己耽擱了什麼大事受牽連,於是又跑了一趟。

    “恩公就這麼把帶自己印章的東西交出去,萬一被有心人拿去怎麼辦?”宋菊兒心思有些敏感,想的也多,而且這種可能的確是有。

    賀幹昭哼了一聲:“放心,他們拿不走。”

    帶有他印章的東西到了別人的手裏,暗衛肯定會跟着,如果劉章看過之後識趣兒還回來或者燒燬,那麼就沒有事,如果真的打算匿下,暗衛會第一時間收回來,順便給他點兒小教訓。

    他來之前錢書瑤讓他帶了不少銀兩,畢竟沒有太子身份的加持,想要進一個官員的宅邸沒有那麼容易,小鬼難纏嘛,門房多少都會要點兒好處什麼的,誰知道那些銀兩一文都沒能用上。

    這個門房雖然也沒有什麼好臉,但是並沒有伸手要好處的意思,看來劉府的管束還是很嚴格的。

    沒過一會兒,劉章親自迎了出來:“貴客遠道而來,本宮未能相迎,實在是失禮了。”

    賀幹昭淡笑道:“大人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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