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笑道:“李喬啊,什麼二百二十五啊?一開門就伸手要錢,這習慣可不好啊?”
“呵呵。”
李喬冷笑,“二大爺,裝什麼傻啊?我賠你錢的時候,沒跟你玩這些花花腸子吧?都是老爺們,麻利點!”
二大爺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裝傻:“李喬啊,大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更不知道你這二百二十五是從哪兒來的?難道是天上來的?二百多啊,你以爲錢是大風颳來的?”
“不知道是吧?”
李喬冷笑一下,啪一聲把門關上,“那你就去弄明白了再來吧!”
“哎哎哎!”
二大爺在外面拍門,“你說你這孩子,咋兩句話不中聽就關門呢!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
李喬不理他,準備睡覺。
對付這種老傢伙,就該讓他們比你急,只有那樣,才能讓他們自亂陣腳。
二大爺拍了一陣門,見李喬沒動靜。
心裏就有點慌。
生怕李喬睡覺了,那他的大事可就要耽擱一晚上。
萬一這一耽擱,被別人搶先一步……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一想到這兒,二大爺就趕緊服軟:“哎呀,李喬,都是大爺不好,是大爺在裝傻!大爺錯了,你開開門吧!”
李喬聽到這話,這才走過去,把門打開,說:“一罈甜米酒二百二十五,拿錢吧!”
二大爺直咂舌:“李喬,你這是明搶啊!你知道二百多塊錢是什麼概念嗎?好些家庭一年都掙不到二百塊錢!你一張口就要二百多,你家甜米酒是王母娘娘的金汁玉液啊?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
李喬看着他:“二大爺,還想裝傻是吧,你不知道這二百二十五是什麼錢?裝傻充楞有意思?”
二大爺訕訕道:“李喬,我知道你心裏記恨着那七十五塊錢的事,可你……你這也太離譜了!”
“有什麼離譜!”
李喬不屑道,“我賠你的時候是三倍賠償,你賠我,當然也得三倍!我算錯了嗎?”
二大爺:“……”
特麼的!
這小子果然在這兒等着我!
二大爺深感棘手。
他買甜米酒,是想給主持這次工會選舉的副廠長送禮。
據護衛科凌科長介紹,這位副廠長自從喝過一次李喬家的甜米酒後,就一直念念不忘,最近正到處託人找這種酒。
誰要是能先弄到這種酒,就會給副廠長留下良好的印象,那工會副會長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二大爺雖然不知道李喬家怎麼會突然出了甜米酒,但爲了官位,他不得不硬着頭皮來找李喬買酒。
他當然想過找其他甜米酒代替。
但據凌科長說,李喬家的酒與衆不同,凡是喝過一次的人,就絕不會忘記,用別的酒代替,那純粹是豬油蒙心,還不如不送。
二大爺也知道李喬絕不會輕易賣酒給他。
但他沒想到,李喬一開口就要二百二十五!
這麼多錢,買一罈甜米酒?
二大爺想想都覺得瘋了。
可是,官位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二大爺絕不甘心就此放棄。
他穩穩心神,說道:“李喬啊,你這價錢……嗐,這樣吧,你先讓大爺看看你家的米酒是什麼樣行不行?”
李喬瞅了他一眼,道:“你又不買,看什麼看?”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買不買的,讓人看看貨有什麼關係?做生意不都是先看後買嗎?”
李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老東西,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盤算什麼?
說完,就轉身朝堂屋裏的一口大缸走去。
揭開缸蓋,就伸手去裏面拿東西。
二大爺看到李喬從缸裏抱出一個罈子,目光頓時就深了幾分。
李喬抱着罈子走到門口。
“喏,這就是甜米酒。”
二大爺隔着封泥聞了一口,裝作很懂的樣子,讚歎道:“哎呀,綿柔醇厚,回味悠長,真是好酒啊,好酒!”
李喬:“……”
傻逼吧你!
這特麼是甜米酒,你咋聞出了醬香型白酒的味道?
“二大爺,這酒好吧?想買就拿錢!”
李喬直接伸手。
二大爺表情窘迫,他確定這酒是好酒。
但要他掏二百二十五塊錢來買,他還是下不了這個決心。
“李喬啊,價錢能不能……”
“不能!”
李喬斷然拒絕了還價的可能。
二大爺胖臉抖了抖,最終一咬牙,一跺腳,走了。
李喬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冷笑,老東西,我就不信你忍得住官位的誘惑!
說白了,李喬現在就是直鉤釣魚。
二大爺明知道李喬在釣他,可他能不上鉤嗎?
他要是不上鉤,他就不是“老官迷”了。
“睡覺!夜裏還有好戲呢!”
李喬把門一關,往牀上一倒,就呼呼大睡。
……
二大爺家。
二大爺氣沖沖的回來了。
二大媽、劉光福、劉光天見到他,都趕緊恭恭敬敬的站起來迎接。
二大爺有“官癮”,平時在家也是大發官威。
老婆、孩子都是他施威的對象。
“老頭子,你……”
二大媽見二大爺怒氣衝衝的樣子,就小心翼翼地問道。
“哼,李喬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漫天要價,一罈酒賣二百二十五,這是要瘋啊!氣死我了!”
二大爺的怒火沒處發泄,看到站在面前畏畏縮縮的劉光福和劉光天,突然就揮掌打去。
“啪!啪!”
劉光福、劉光天一人捱了一耳光,卻一動也不敢動。
從小就捱打,他們已經習慣了,麻木了。
沒什麼理由,想打就打。
心情不好打,心情好也打。
喝醉了打,沒喝酒也打。
天晴打,下雨也打。
白天打,晚上也打。
總之就是隨着二大爺的心意,他想什麼時候打就什麼時候打,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老頭子哎,你消消氣啊,別動不動就打人……”
二大媽想攔二大爺。
“滾!”
二大爺正在氣頭上呢,一腳踢在二大媽肚子上。
“砰!”
二大媽被踢的倒退出去,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壓抑的翻滾着,卻不敢大聲喊叫。
劉光福、劉光天瑟瑟發抖地站着。
既不敢去扶媽媽,也不敢反抗爸爸。
二大爺又一人踢了他們幾腳,這纔算是消了氣,坐在椅子上說:“去,把葛禮叫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商量。”
劉光福、劉光天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
二大爺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翻滾的二大媽,冷冷道:“還不去燒水沖茶?想讓我丟臉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二大媽忍痛爬起來,趕緊跑廚房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