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你要多少?”
劉光天:“三千六啊,不是市場價嗎?”
李喬笑了一下,把金條放下,道:“真的值三千六,假的連三塊六都不值。”
劉光天:“啥?”
李喬:“小夥子,你想考我眼力是吧?”
劉光天懵了,考什麼眼力,自己只想要錢啊!
李喬:“看着啊。”
說着,拿過一支小噴槍對準金條,道:“所謂真金不怕火煉,分辨金條真假,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火燒。”
說話間,李喬將噴槍對準金條,開火。
猛烈的火焰迅速將金條表面燒得蜷曲起來,露出了裏面黑色的質地。
“哎呀!”
劉光天大叫一聲,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那一灘黑色東西。
李喬將之冷卻,捻着鬍鬚道:“小夥子,拿模型來考驗我,你不厚道啊!”
劉光天:“模……模型?”
李喬:“怎麼,還不承認?那我就直說了吧,你這六塊金條,全是假的!”
咔嚓!
如同一個驚雷在頭頂炸響。
劉光天整個人都麻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就跟靈魂出竅一般。
假的?
模型?
這兩個詞語反覆在他腦海中炸響。
炸得他頭昏欲裂、神志不清。
他呆呆道:“那……三千六……”
李喬:“開什麼玩笑!你這是假的,想什麼三千六!”
劉光天喉嚨裏“咕嚕”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嗓子眼。
他身子晃了晃,“咕咚”一聲倒在地上。
李喬從櫃檯裏走出來,端起一碗涼水,熟練的朝他臉上一潑,把他激醒。
醒來的劉光天號啕大哭:“師傅,師傅,你可不要騙我啊!這怎麼能是假的呢?”
李喬把燒過的金條往他面前一摔,道:“小夥子,你這是質疑我的專業啊!你好好看看,這金條上刻着祥福金店的字號,這是人家金店用來展覽的模型!你怎麼能拿到我這裏來賣?”
就在這時,店外走進來一個女人。
劉光天一看到這女人,頓時嚇得後退了幾步。
這女人正是丟布包的人。
也是祥福金店的經理。
“老師傅,我在附近丟了……哎呀,這不是我的嘛!”
那女人一進來,就看到櫃檯上的金條模型,立刻衝過去,抓起來仔細查看。
李喬:“我說呢,原來是你丟的!這個小夥子拿着它們到我這裏賣,要三千六呢,你說這不開玩笑嘛!”
女人:“老師傅,這東西怎麼瞞得過您的眼?這是模型,一看就是假的嘛!居然還有人拿來賣?真是想錢想瘋了吧?”
說着,就看向劉光天道:“小夥子,是你撿了我的金條模型嗎?”
劉光天一臉窘迫,不知所措。
女人:“按說呢,這些模型不值錢。不過,再不值錢也是公家的財物。你撿了公家的財物不上交,反而拿來賣,還把我們的模型燒燬了,這個損失,你要賠償我們啊!”
劉光天:“……”
賠償?
三千六飛了,我還要賠一筆?
李喬:“小夥子,燒金是要向你驗明真假,這個損失,應該由你來賠,跟我們古玩店無關。”
女人:“一塊模型也就六毛錢,小夥子,你看你是給錢呢,還是我報警處理。”
一邊說一邊慌亂的掏出一塊錢給了那女人。
女人:“我可沒零錢找!”
劉光天趕緊擺手:“不用找,不用找!”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三千六沒了,他還倒貼一塊錢!
關鍵是,他還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那女人用布包收好金條模型,帶着走了。
李喬走到劉光天身邊,拍着他的肩膀,道:“小夥子,看開點,你不也沒損失什麼嘛!你不還有之前賣金的一千八嘛?回家好好過日子,以後不要想着佔便宜,沒那麼好佔的!”
劉光天欲哭無淚。
沒損失什麼?
那一千八已經沒了啊!
可他不能說,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
李喬:“好了,我也該下班了。今天爲你破例加了好幾次班,我對你不錯吧?”
劉光天:“多謝老師傅!多謝老師傅!”
李喬:“加班費我就不額外收了,你趕緊回家報喜去吧!一千八百塊錢啊,嘖嘖,你家人肯定得高興死!”
劉光天:“……”
師傅,我懷疑你故意往我傷口上撒鹽,可我沒證據!
李喬一邊說,一邊推着劉光天出了門。
然後轉身把門一鎖,就下班回家了。
獨留劉光天一個人站在馬路上,不知所措。
一千八沒了,金條也沒了!
他回家怎麼交差啊?
想想老爸那大耳刮子,他就不寒而慄。
“回家肯定是死路一條。”
劉光天看着夜色,喃喃道。
“可不回家,該去哪兒呢?”
劉光天有種走投無路的感覺。
他沿着街道,漫無目的的走着。
突然。
“砰!”
他感覺後腦勺一疼。
彷彿被人狠敲了一棍子。
緊接着,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
李喬馱着昏迷的劉光天,到了衚衕口。
瞅瞅四下無人。
他把劉光天拖到衚衕一個偏僻的角落,扔在那裏。
然後掏出一封信,塞在劉光天的懷裏。
做完這一切,李喬裝作沒事人一樣,騎車回了四合院。
……
半個小時後。
昏迷的劉光天被人發現,給送回了家。
二大爺看到了那封信。
從那以後,金條的事,二大爺家再也沒有提起。
二大爺甚至都沒去盛和古玩店討個說法。
這完全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不僅如此,從那以後,二大爺在院裏也收斂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般囂張跋扈。
就像被人掐住了軟肋似的。
人們都很不解。
只有李喬知道,這是那封信的功勞。
那封信是李喬寫的,內容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那就是:爲婁家報仇、討債!
落款署的是:香江,婁曉娥。
正是落款這五個字,讓二大爺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從此收斂了作派!
因爲他很清楚這五個字意味着什麼。
那三根金條,成了掐住他咽喉的三隻利爪,隨時能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