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發現文字缺失,關閉/轉/碼/或/暢/讀/模/式/即可正常閱讀雖然不理解清櫟的決定,但音泠尊重他的個人意願,爲清櫟安排了首富林家的女兒,正好她在朗月樓。

    應付了幾個不滿的客人後,音泠開始處理公子們的私人糾紛,朗月樓的一切都是他這個大郎君親力親爲,他既要維護好和貴客們的關係,又要護住樓裏的公子們,這世道男子多艱辛,面對樓裏年輕的公子們,音泠亦兄亦父,也在盡力照顧好每一個公子的情緒。

    可以說,上到朗月樓的每一位貴客、府城各個家族之間的關係,下到樓裏每個公子的念頭、小廝的名字,音泠都清清楚楚,也是憑藉着極高的情商,朗月樓纔會屹立不倒,發展到如此地步。

    亥時,音泠忙好一切,大堂的客人們酒氣醺醺,由她們各自點的公子送走。

    此時朗月樓只剩下和公子們共眠的客人,而忙碌了一天的音泠,也總算有了自己的時間。

    看完賬簿後,音泠站起身,簡單活動了一下手腳,便打算回到自己的院子。

    紙醉金迷散去,走在寂靜的走廊上,看着清冷的月色時,音泠不期然地想起了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回憶起小廝的稟報,知曉她昨晚拿走了藥,音泠不免鬆了口氣,脣角緩緩勾起。

    生育本就是男子的責任,她是個讀書人,志向遠大,自然不該冒這個風險,被俗務所打擾。

    即便自己呆在這牢籠一般的朗月樓,但仰望夜空,想起書院內也有某個女子正仰頭看着同樣的一輪明月,音泠心中便浮現一股暖意,疲憊了一天的身子,似乎得到了解放。

    這樣便很好,她在朝着光明的未來前進,而這一路,有他音泠的一份力,這便夠了。

    有朝一日,她滿身榮光之時,音泠也將掩於人羣之中,與有榮焉。

    …

    快回到院子時,看着遠處那道彎着腰、有些青澀單薄的身影,音泠腳步微頓,隨後,他繼續朝前走去。

    “大、大郎君。”男子聽見腳步聲後下意識回頭,看見是他後便急忙站起了身,誰知掃把不小心掉落在地,便又急急忙忙地彎下腰撿掃把,一副手忙腳亂的模樣。

    音泠停下腳步,安靜地等待着男子忙好,俯視着眼前的男子,音泠的思維不自覺地開始發散。

    他記得,眼前的人叫清竹,及笄不久,前幾天還穿着輕柔的薄衫,在朗月樓掛牌。而現在,他已經換上了沉暗的衣衫,成了一名小廝,笨手笨腳、腦子也不太靈活,第一天便被安排到後院掃地。

    音泠清楚地記得朗月樓每個男子的身世,清竹的名字還是他取的,十年前,也是他從牙婆手裏用五兩銀子買下了名字叫200的清竹。

    十年後,清竹成爲了一名乾淨清澈的男子,他的容顏卻不復年輕時。

    最戲劇化的是,年齡相差十幾歲的兩個人,竟然喜歡上了同一名女子,音泠不禁有些自嘲。

    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是他沒有自知之明,所幸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纔不至於爲她帶來困擾。

    清竹總算將掃把立在了一旁,他小心地擡起眸,觀察着眼前目光沉穩的大郎君,目光中除了怯懦外,還有一些孺慕。

    音泠淡淡地掃了一眼他的掌心,平靜道:“明天去找小李要點傷藥,或者幹活時在掌心纏一圈布,男子的皮膚很重要,且莫因着年輕而放縱。”

    清竹愣愣地擡起手,看着掌心的紅痕,慢半拍明白音泠的意思後,不禁眼淚汪汪道:“多、多謝大郎君。”

    音泠掃了眼男子白皙的臉頰,那裏自然而然便漫上紅暈,這是獨屬於年輕男子的魅力。紅暈將清竹那張青澀的臉上也增添了幾分誘人,可見十年

    前他挑人的眼光有多犀利。

    可惜兩人如今成了情敵,即便素來沉穩,音泠心中也不免浮現幾絲嫉妒。

    青春,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留住的,年輕,也是他最缺、最意難平的,他實在很難平靜對待。

    音泠轉身離開,清竹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有些羨慕。

    他太過幼稚,倘若擁有大郎君這般沉穩氣度,姐姐也會更喜歡自己吧?

    …

    這一晚,清櫟和首富林家小姐共同用了晚餐,林小姐雖然是府城首府之女,但在清櫟的追求者中,她不過商戶之女,根本無法和那些官家小姐競爭。

    這是林小姐第一次私底下見到清櫟,近距離地看着男子那清媚的眉眼,林小姐簡直覺得心都在發癢。她家裏有好幾房夫侍,但如此絕色,卻也是第一次見,也難怪那皇城的三品官員都心動了。

    林小姐拿出耐心,笑容滿面地爲清櫟夾菜,清櫟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聊天時也格外敷衍。終於,一刻鐘後,清櫟問道:“林小姐,我聽人說,明大人在找人?我昨天也去了賞花宴,倒不曾聽說此事。”

    林小姐恰好知曉此事,清櫟緊張地攥緊自己衣袖之時,她不在意道:“賞花宴結束後明大人才找人啊,要不是爲了找人,明大人也不會當天就回到府城了。”

    說着說着,林小姐起了談興,興致勃勃道:“我昨天不曾去賞花宴,但我母親去了,她昨晚回來得頗晚,大噓短嘆,言語間頗有遺憾之意,我本以爲母親遇見了什麼絕色男子無法得手這才難受,誰知母親竟是在思念一名絕色女子!”

    清櫟心中的那塊石頭猛然提高,又重重地落了下來。

    一切都很明朗了,明大人正在尋找的、消失了的女子,正是…她。

    即便已經過去了一天,但一想起那坐在木凳上,被金光籠罩,如同雲霧一般的女子,清櫟的心依舊會悸動,那般美色,世間罕有,首富林家家主會嘆息,也實屬正常。

    即便清櫟自己便是別人口中的絕色美人,從小後爹看他的容貌不順眼,長大後朗月樓的女子們也都垂涎於他的相貌。

    但在清櫟看來,他的皮囊不過庸俗而已,那名女子纔是真正的絕色,因此纔會讓他這個已經被傷害過的男子、重生了格外理智、虛榮且拜金的人,依舊爲純粹的美色而心動,而不去顧慮她是否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後,清櫟便懶得敷衍林小姐了,根據前世聽到的傳聞,三天內那名貴人便會回到皇城,他便也可以離開了,實在沒必要繼續委屈自己。

    只是離開前,清櫟還是有一件事想做。

    既然明大人昨天着人搜查那名女子,那麼她手中必定有畫像,清櫟只恨自己學藝不精、對畫技一竅不通,無法繪出心中的女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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