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壯的黑衣男人們,奇異的看着自家大哥推門而入。
準確的說,他們在看大哥身後的那個漂亮女人。
微微紅腫的眼眶,也掩蓋不住她奪目耀眼的容貌。
被雨澆得溼透,又是剛剛大哭過的樣子。
本應是狼狽至極的。
但她的臉上找不到任何怯懦之情。
只有倦怠般的冷漠淡然。
哪怕踏進南韓最大的□□分部—————這樣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也是從容優雅的。
這是骨血裏流淌着的,天生的自信與驕傲。
……所以,這個女人是什麼來頭?
而且,她身上那件大衣……看起來很像是自家大哥的來着。
大哥的姘///頭?
不像。
這個女人,光看着就知道就是富貴錦繡堆裏養出來的。
都混到這個地位了,大哥沒什麼好怕的。
但他也不會輕易給自己招惹麻煩。
這種看起來嬌貴易碎又不好惹的美人,大哥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不是姘///頭,那就是客人?
不過……
來□□做客的女性客人?
樣貌憨厚老實的胖男人撓了撓頭,還是選擇站了出來。
“大哥……這是……?”
崔成勳眯了眯眼睛。
“路上撿的。”
漂亮的女人聽到這話,一雙清泠泠的眼眸往上一擡,翻出了一個極嬌媚的白眼。
崔成勳也不惱。
他笑呵呵的引着她,就往會長專用電梯的方向走。
這點子眉眼交鋒,當然逃不過衆人的眼睛。
……從沒有哪個女人,敢對大哥這樣。
大哥也從沒有對哪個女人……這般的好脾氣。
胖男人有點着急,又不敢再追上去詢問。
這……這到底是誰啊?
…………………
把人帶進了會長室內間的休息室,英俊的男人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洗個澡吧,再這樣要着涼。”
劉rachel看了看浴室,再看了看崔成勳,到底是沒有動作。
不合適。
今天被憤怒和悲傷衝昏了頭腦,在他面前大哭不止。
但是,崔成勳和她的交集,僅僅只有十三年前的一場算不上正經聊天的談話。
他還了一盒巧克力,已經算是回報。
今天披上了他的大衣,還坐在他的副駕駛跟他來到這裏……
簡直,簡直就像是被什麼蠱惑了似的。
出格,太過出格。
崔成勳是個陌生的男人……還是南韓最大□□的頭領,手上不能見光的事情數都數不清。
衆多條件交織在一起,反正……他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
劉rachel又開始後悔起自己的大膽。
見她沒有動作,崔成勳輕輕笑了一聲。
他從櫃子里拉了套衣服出來,自顧自出了休息室的門。
劉rachel看着門開了又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這是出去了。
崔成勳給她留了獨立的空間。
……還挺紳士,這個大□□頭子。
再躊躇猶豫,就顯得矯情了。
漂亮的女人咬了咬下脣,轉身就邁進了洗浴室。
————————
崔成勳沒去洗澡。
一來,是早些年怎樣惡劣的條件都過來了,二來是……浴室被貓佔着呢。
他換了身乾淨衣服,安排好了瑣碎事物,才坐進寬大的辦公桌後。
被雨浸溼的頭髮也懶得再打理上去,任由它垂在了額前。
剛剛在路上,他已經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雖然劉rachel哭得天昏地暗,前言不搭後語的。
但他還是能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大韓民國的法律,有時候是張矇蔽國民的廢紙。
被財閥世族掌握政務的國家,是可憐又可悲的。
金錢固然重要,但不能凌駕於律法條例之上。
否則,會壓抑出更多無法掌控的東西。
崔成勳十六歲入獄。
所以,這個道理他比誰都明白。
今時不同往日。
十三年足夠改變許多東西。
從前捆在身上的枷鎖,如今已不能再困住他。
想對他晦暗過往裏的光亮做點什麼,哪怕是國內集團的領頭羊,也得問問他崔成勳答不答應。
市井街頭摸爬滾打出來的小子,總比世家大族更豁得出去。
只是,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護住她,也護住她最珍視的東西呢?
思來想去之間,時間過得飛快。
內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崔成勳立時就從翻涌的思緒間回過神來。
一身雪白長裙的女孩躊躇的站在門邊。
她看起來………有點尷尬。
他看着她的不安模樣,沒忍住彎了彎嘴角。
英俊的男人敲敲桌子:“愣着幹嘛?過來坐。”
劉rachel摸了摸鼻子,破天荒的感到窘迫。
她一步一挪的邁向辦公桌前的會客椅,暗罵自己真是昏了頭。
剛剛她洗澡的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
把她嚇了一大跳。
聲音響起,才知道門外是打掃衛生的阿姨。
阿姨拿了套簇新的衣物放在浴室外,說是會長安排了人去買的。
這種恰到好處的體貼,令冷淡矜貴的女人非常不好意思。
聯想起自己剛剛哭天搶地的樣子,劉rachel越發覺得丟臉。
真是,太丟人了……
崔成勳的目光,則落在了她纖細雪白的小腿上。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瘦……衣服買大了啊。”
劉rachel已經坐在了會客椅上。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訕訕的說:“有的穿就已經很好了。”
他笑了笑,收回了自己打量的目光。
見他沒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劉rachel越來越覺得無地自容。
她挺直了脊樑,嚴肅道:“車子的維修費用我會賠給你的。”
……她身上的雨水,把崔成勳的一整套真皮座椅浸了個透。
“不必了……日行一善,就當給我自己積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