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線型的車體破開空氣,帶着耀目的流光一閃而逝。
車載音響放着的交響曲熱烈而奔放。
漂亮嬌美的洋娃娃隨着旋律輕輕哼着。
她瞥了一眼副駕駛上的紙盒,心情好的不像話。
今天是某個大□□頭子的三十歲生日。
……她終於趕在這個狗男人生日之前,做出了媽媽味道的米糕。
崔成勳不會感動的哭出聲音吧?
嬌小的貓貓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性。
想到那幅畫面,她沒忍住扶着方向盤笑出了聲。
夜色漸漸深沉了下去。
好像要遲到了。
劉rachel記起這邊有一條近路,可以更快速的到達目的地。
方向盤打了個轉。
漂亮囂張的跑車減緩速度,慢慢駛入了背街的小巷。
……………………
七星幫·首爾分部
英俊的男人百無聊賴的仰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着嘴裏的雪茄。
他轉了轉手裏的打火機。
機體精緻的銀質雕花,已經被他手心的溫度暖熱了。
崔成勳不是很高興。
他摸起手機,又給自己的小妻子撥去了電話。
漫長的等待之後,話筒裏不出意外的又傳來了忙音。
這是做什麼呢?
居然敢在這種大日子裏遲到……
簡直是隻混賬貓貓。
他的生日不算什麼,他在乎的是其他的東西。
……今晚該怎麼拆開這個珍貴無比的禮物呢?
一會兒等她到了,一定要多親幾口懲罰一下。
沒等這個俊美的男人胡思亂想多久,會長室的門就被人“嘭”的一聲撞開了。
腳步聲又重又急。
不是自家寶貝的小腳丫子,踩在地上能發出來的響動。
崔成勳轉頭去看內室的入口處,文勝賢胖胖的身子就撲了進來。
他扶着內室的擺件喘着粗氣,因爲暫時說不出話而急得面紅耳赤。
這個長相憨厚老實的胖男人城府極深,對外總是樂呵呵的模樣。
崔成勳甚少見到他這般失態,皺着眉頭坐直了身子:“怎麼了?”
文勝賢急得半死,一路小跑到沙發旁邊。
他剛張開嘴,聞到內室雪茄的香氣後,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蠢貨。
英俊的男人嫌棄極了,拿起茶壺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你這副樣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爲我們幫派要完蛋了……堂堂七星幫會長的左膀右臂居然這麼沉不住氣。”
文勝賢連連擺手,咳嗽着把手裏一個扁扁的紙盒放在了桌子上。
紙盒很髒,上面還帶着幾個凌亂的腳印。
依稀能看出它原本的精緻外表。
像是被人用力踩扁了。
崔成勳還沒來得及出聲詢問這是什麼,他的手機就叮鈴鈴的響了。
——————是劉rachel打來的。
自家老婆終於肯回電話了。
他笑眯眯的按下了接聽鍵。
“生日快樂,崔會長。”
這個聲音粗嘎至極,難聽又刺耳。
崔成勳渾身一凜。
燃燒着的雪茄從修長的手指間掉在了地上,把造價不菲的地毯灼燒出了一個醜陋的洞眼。
有絲絲寒意從腳底蔓延開來,漸漸蜿蜒向上,爬滿了整個心口。
對面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你這種賤民爲什麼能這麼幸福啊?”
……嗓音意外的耳熟。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眼前髒髒的紙盒上,腦海裏飛速尋找着這個聲音的主人。
他的仇家,早就被他殺光了。
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自身的經歷,也讓他明白斬草除根的重要性。
哪怕一點點餘孽都沒留。
混到如今這個地位,也沒什麼人會不知死活的敢去動他的妻子。
後果太慘烈,沒人敢冒這個風險。
更不要說劉rachel本身就貴不可言的身份。
除非是抱着同歸於盡,不計後果的決心。
……會是誰?
“禮物收到了嗎?”
聞言,崔成勳伸手打開了紙盒。
看清楚裏面的物什之後,他周身的氣息徒然一變。
潔白的米糕,被腳踐踏成了一灘泥濘的漿糊。
混着桂花蜜醬和灰塵,髒污的幾乎像是下水道里的爛泥。
“真傻啊,居然一個人大晚上敢開車往小巷子裏拐……我們的大小姐……盯了她好一陣子了,終於找到機會下手了。”
空氣中瀰漫着可怕的靜默。
文勝賢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打起了擺子。
跟了崔成勳太久,自家大哥早年是個什麼樣子,他比誰都清楚。
崔成勳並不看重人命,只按照自己的那套規則活着。
那一套標準,應該是骨血裏就流淌着的殺伐果斷,混合着自己的經歷而創造出來的。
嗜血又狠毒,暴虐無道。
相貌超羣,卻可怖至極。
天生的錚錚傲骨,撐起了整個人。
二十出頭的時候,隨便站在路邊,就能把稚齡的孩子們嚇得大哭不止。
他不怕任何人任何事。
沒有任何軟肋,所以從不在意報應。
經過歲月的沖刷,時間讓這個英朗俊美的玉面修羅溫和了不少。
那些鋒利的棱角,也漸漸被那位漂亮的像洋娃娃一般的大嫂軟化完了。
這幅惡鬼一般的畫面,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看到過了……
“我派出去的人砸了擋風玻璃把她拽出來的……真可憐啊,身上被玻璃碎片劃得全是血……現在被綁在樹上,站都站不起來了……你說她怎麼會這麼慘啊?”
隨着他開口說出的字句增多,崔成勳也在腦海中找到了聲音的主人。
他站起身來朝門外走去,朝文勝賢做了個手勢。
“胳膊被治好了嗎?”英俊的男人按下了電梯按鈕。
對面的傢伙顯然被戳到了痛處,一時之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崔成勳眯起了狹長的眼睛。
憤怒到了極點,反而化作了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