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黛玉種田 >第31章 第31章
    李大人一驚,繼而皺起眉,“此人身居高位萬人之上,林姑娘怎麼會想到他?”

    “我也不知我想的這條路對不對,諸位且待我說一說。”黛玉微微笑道:“雖說寧榮二公當初隨先皇征戰,立下赫赫戰功,但傳了三世,如今子孫貪圖享樂,內裏不知有多少腐敗糜爛,且先皇時期的鎮國公、理國公、齊國公、治國公、修國公、繕國公與寧榮二公的利益盤結交錯,新皇免不得忌憚這八公,現下說不定正苦於找不到理由打壓這八公,其餘六公咱們不管,也管不着,只寧榮兩府,咱們完全可以參上賈璉一本,說他欺壓巡鹽御史的遺女,我父親是探花出身,背後並沒有過多的家族勢力,生前便受新皇信任,如今病逝,新皇必定會抓住這件事做文章。”

    李大人打量着黛玉,心下極爲訝異,“想不到林姑娘竟然對朝堂政事有如此獨到的見解。”

    黛玉輕聲道:“父親在世時常與我談論過朝堂之事,耳濡目染罷了。”

    翟南高興道:“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給新皇寫摺子吧,咱們只在摺子裏將罪狀推給賈璉,讓新皇藉此打壓整個賈府,咱們坐山觀虎鬥,這樣咱們既能教訓賈府,也不必得罪整個賈府。”

    李大人微微沉思,道:“寫摺子容易,只是我們要怎麼將摺子順利呈遞到新皇的面前呢?”

    柳湘蓮道:“那不簡單,回金陵,我認識一些北靜王府中的門客,讓他們將摺子交與北靜王,再由北靜王呈遞給新皇。”

    他話一說完,黛玉與翟南忙道:“不可,不可。”

    柳湘蓮不解:“有何不可?”

    翟南嚴肅道:“柳兄浪跡江湖,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不知北靜王與賈府相交甚好,若是將摺子交給北靜王,勢必要被北靜王半路截下。”

    柳湘蓮皺眉道:“我雖不是北靜王的門客,但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我觀他氣質溫文爾雅,言行斯文有禮,且好結交義士俠客,還只當他是一股清流,沒曾想他竟與賈府這樣藏污納垢的人家也有交往。”

    黛玉道:“北靜王祖上與寧榮二府本是世交,且他如今身居高位,又怎會獨善其身?是柳郎君太過單純了。”

    “若是這條路行不通……”柳湘蓮猛地抓住李大人的手腕,道:“便由大人直接寫摺子上報新皇。”

    李大人忙道:“不可,不可。”

    柳湘蓮皺眉道:“你又有什麼不可?”

    李大人掙脫他的手,猶豫片刻,道:“我若是明目張膽的向新皇遞摺子,豈不是明擺着告訴所有人,我與賈府作對?”

    柳湘蓮譏笑道:“我明白了,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慫包。”

    翟南急忙打圓場:“柳兄莫怪李大人,寧榮兩府世襲三代,盤踞朝堂多年,勢力錯綜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莫說李大人,便是新皇也不敢硬來,李大人願意幫我們已是天大的福分,我們也不能爲一己之私而連累李大人。”

    柳湘蓮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黛玉忙給李大人斟了一盞茶,賠笑道:“我們這位朋友是個直心腸,過慣了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言語一時衝撞,還請大人莫要見怪。”

    李大人接了茶盞,呵呵笑道:“我不欺軟,但的確怕硬,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和性命去搏。”

    翟南苦惱道:“難不成我們要自己去找新皇。”

    “那也不可。”李大人道:“你們都是一介平民,怎麼可能有機會面見新皇,況且我方纔爲勸住賈璉,已答應幫他將諸位攔在揚州了,在沒有交出林大人留下的錢財之前,你們恐怕無法離開揚州。”

    黛玉和翟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柳湘蓮氣的當場拔劍,“說了這麼多,你還是要幫着賈璉害我們,我便是死了也得先將你的腦袋砍下來。”

    嚇得李大人連忙起身躲避,翟南眼疾手快攔住柳湘蓮,“先別急着殺,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李大人也連忙解釋:“這是情非得已,我還有別的法子。”

    柳湘蓮道:“快說。”

    李大人:“據我所知,忠順親王在朝中並不與賈府親近,我可以將摺子悄悄委託於忠順親王,忠順親王效忠新皇,即便不看在林大人的份上,也會爲了新皇插手這件事。摺子經由他手交給新皇,雖說事情的源頭在林姑娘這裏,可鬧大的卻是忠順親王,與姑娘干係不大,而且以忠順王府的勢力,不管事情鬧得有多大,賈府都不敢怎樣,林姑娘留在揚州安心料理林大人後事,既能躲避京城風波,也能打壓賈府教訓賈璉,豈不是萬全之策。”

    “真是好辦法。”黛玉喜之不盡:“若是此事能成,黛玉必定登門拜謝大人。”

    說着,便俯身向李大人拜下。

    李大人扶起她,淡笑道:“若是事情能成,你只需離開揚州,做你想做的事,無需來拜我,我是個怕硬之人,可不想讓賈府人誤以爲我們交好。”

    說得衆人都笑了。

    李大人交待黛玉盡力與賈璉周旋,回府後即刻提筆落字,不消片刻便寫了一封密摺,偷偷遣人連夜送往京城。

    翌日,黛玉還未起牀,外面便有婆子傳話:“璉二爺來看姑娘了。”

    黛玉煩躁不堪地蒙了被子,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沒起呢,讓他等着。”

    接着又睡了半日,纔在雪雁的服侍下起牀梳洗。

    剛開了門,守門的婆子便硬邦邦地說:“璉二爺在前廳裏等着姑娘用飯,姑娘遲遲不去,二爺已發了好一通火。”

    黛玉打眼瞧婆子,笑道:“連守門的婆子都換成了你們賈府的人,二哥哥想的真周到啊。”

    婆子冷聲道:“那是怕姑娘偷跑了,所以才叫我們看着。”

    黛玉擡手摘下發髻間的一根紅玉金簪,淡笑道:“我是林府裏的大小姐,到了賈府也是貴客,別用這麼不敬的語氣和我說話,否則我那日不高興了,拿頭上的簪子戳死你,你說,我那位認錢不認人的二哥哥,會爲你這條賤命報仇嗎?”

    說着,手裏的鋒利的簪子已碰到了婆子脖子脆弱的皮膚。

    冰涼的溫度當即讓婆子打了一個激靈。

    她對上黛玉笑意盈盈的秋水眸子,恐懼後知後覺地涌上心頭,她方纔怎麼會認爲這個姑娘好拿捏?

    冰冷的簪子緊緊貼着脖子上皮膚,大有一言不合就戳進去的感覺,婆子禁不住嚇,雙腿一軟,普通一聲跪了下去,顫聲道:“姑娘恕罪,是我瞎了眼蒙了心,對姑娘不敬,我罪該萬死。”

    黛玉慢悠悠地收回簪子,吩咐婆子:“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已經到了早飯的時間,你去廚房傳些飯菜,一一送到翟先生和柳郎君的臥房裏,對了,你認識他們倆吧,就是昨日敲爛了二哥哥腦袋的那兩位。”

    婆子:“……”

    黛玉帶着雪雁,慢悠悠地去了前廳,賈璉正坐在凳子上冷着臉,桌上擺着飯菜,地上摔爛了一個酒杯,幾個隨身小廝都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二哥哥傷可好了。”黛玉腳步還未踏進門檻,悅耳的笑聲先傳了過來。

    她話音剛落,賈璉條件反射就覺得後腦勺疼,此時他頭上還纏着白繃帶,看上去莫名有些滑稽。

    賈璉顯然被李大人勸了不少好話,睡了一夜,對於昨日被敲破腦袋的事絕口不提,即便今早因等候時間過長,有些悶氣,現下見了黛玉,也能勉強露出和氣的面容。

    “妹妹還沒用過早飯吧。”

    黛玉也和和氣氣地說:“聽婆子說哥哥在這備了飯,我便匆忙梳洗往這趕了。”

    “那便坐下來用飯吧,咱們兄妹倆喫些酒,我這個做哥哥給你陪酒道歉。”賈璉請她坐下,親自爲她斟酒,微微俯身道:“昨日原是我鬼上身,腦子糊塗了,才做出那等沒有人情的事,驚嚇了妹妹,還請妹妹見諒。”

    黛玉接了他的酒,笑道:“我想哥哥也不會爲了那點子錢,不顧咱們兄妹之情,這一杯酒,妹妹吃了。”

    說着,便一飲而盡。

    “妹妹好酒量。”賈璉連忙又爲她斟酒。

    黛玉趁他垂頭時,連忙將口中的酒吐到手帕裏,雪雁眼尖,忙將自己的手帕給了黛玉,自己拿過她沾了酒的溼手帕收在懷裏。

    賈璉將斟滿了的酒杯推到黛玉面前,道:“哥哥昨日原是擔憂妹妹,怕妹妹受了什麼人的蠱惑,纔要離開賈府,府裏的姊妹們都想念你,老太太和太太又都疼愛你,你若不是受人蠱惑,那便是府裏有人欺負你,不管那樣,你都要和二哥哥說一說纔是。”

    黛玉垂下頭,片刻後,忽然用手帕抹了抹眼角,嗓音裏有了些許哭腔:“不滿二哥哥說,我在府裏的確受了些委屈,只是不便和老太太和太太講,日夜憋在心裏,才生出了要離開賈府的想法。”

    “誰讓你受委屈了,你說出來,二哥給你做主。”

    黛玉哭道:“只怕你也做不了這個主。”

    “胡說,有我在府裏護着你,誰還敢欺負你,你快說欺負你的人是誰?”

    黛玉道:“你媳婦兒,王熙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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