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拍了拍王二牛的肩膀呵斥道。
王二牛驚魂未定的轉過頭，近距離看到蘇塵那張詭異面具，嚇得幾乎要暈厥過去。
自從離開酒城後，蘇塵就戴上了新的面具，那是香蘭在行李裏給他準備好的，畢竟面具這東西容易損壞。
他這次戴着的就是張普通的人臉面具，白天看起來沒什麼，晚上乍一看，還真的挺嚇人，因爲實在太像鬼了。
然而看清是蘇塵後，王二牛更是哭喪個臉。
“大……大哥，你怎麼來了？”
蘇塵冷笑一聲，從他手裏搶過銀票，數了數，道：“你小子果然還藏着錢，說！還有沒有了！”
說完，蘇塵就將銀票收進了自己的腰包，搶山賊的錢，他可一點不覺得羞愧。
不料，王二牛見自己的錢被蘇塵搶走了，頓時炸了毛。
“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拼了！”
王二牛上前就是一套精妙的連招，愣是讓有所防備的蘇塵都有些喫緊，差一點中招。
蘇塵後退一大步，稍作調整，緊接着施展闌珊步迅速上前。
王二牛的武學很精妙，使出的是一套手腳配合的組合拳法，算是讓蘇塵眼前一亮，這招式絕對是上乘武學，一個普通山賊竟然會上乘武學，實在不可思議。
不過，他的招式再精妙，也奈何不了蘇塵的闌珊步，那可是天榜高手韓浩的上乘武學，天底下論身法武學，恐怕沒幾個能超過它。
很快，蘇塵近身一掌將他打到，緊接着一招擒拿手，將他牢牢地按在地上。
“不打了，認輸了，快放手……”
王二牛毫無氣節的又開始求饒，頓時讓蘇塵一臉蒙圈，這傢伙怎麼回事，沒有骨氣，沒有覺悟，還沒有義氣，還貪財，這哪有一點山賊的樣子。
“說，還有沒有錢了，不老實，我現在給你就地正法了！”
“大哥，真沒了，都在這裏了，你要是嫌少，就把那布袋裏東西拿去當了吧，我真就這麼多錢，嗚嗚……。”
王二牛此刻哭的稀里嘩啦，感覺就像人生遇到了大砍，無論如何都過不去了，充滿了絕望。
蘇塵懶得理他，經過幾次接觸，他已經大概瞭解對方是什麼人了，嘴裏沒一句實話，還特會演。
他鬆開了擒拿王二牛的手，王二牛也不再反抗，自顧自的在一旁哭泣。
蘇塵從大箱子裏拿出了布袋，布袋剛入手，他就有了一種預感，這難道是？
打開布袋一看，果然，裏面竟是兩塊烈性炎石。
一個山賊，存了那麼多錢，還私藏了炎石，他到底要幹嘛？
蘇塵轉頭審視了一番獨自哭泣的王二牛，感覺此刻，他已經生無可戀，就連逃跑的慾望都沒了。
他回想起，王二牛剛打開大箱子的時候，嘴裏嘟囔了一句，九百五十萬兩，就差五十萬兩了。
難不成他在湊錢，他需要一千萬兩銀子買什麼？
可如果他缺錢的話，這兩塊烈性炎石絕對能值兩百萬兩，加在一起就夠了呀，何必唉聲嘆氣呢？
帶着各種疑惑，蘇塵詢問道：“喂！別哭了，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然而王二牛卻擺出一副爛泥狀，像是在說，我就這樣了，你要是不爽，就過來打死我好了。
蘇塵瞬間捏了把火，走到了他面前，冷聲質問道：“你這炎石是哪來的？”
王二牛瞥了一眼炎石，他知道，霜國平民是不準私自攜帶烈性炎石的，不過他的罪名又不止指這一條，其他的罪名似乎都比這一條大，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隨口回答道：“買的。”
“哪買的？”
蘇塵趕緊追問道。
王二牛似乎從他的話語裏聽出了一些急切，悲傷的情緒竟有些好轉。
“你什麼意思？”
他拿不準蘇塵到底是也想買，還是想去搗毀販賣烈性炎石的黑店。
“我給你條生路，你如果肯帶我去賣烈性炎石的地方，我就考慮放了你，怎麼樣？”
蘇塵這一番話，讓王二牛幾乎肯定，蘇塵就是要買烈性炎石。不然，他完全可以說，帶自己去搗毀黑店，戴罪立功什麼的。
“你也想買炎石？”
蘇塵眯了眯眼，再次打量了一番王二牛，此人果然很聰明，如果不是武功壓制他，他還真不好對付。
“是又如何，你難不成還想舉報我？”
蘇塵也不跟他兜圈子，跟這樣的聰明人說話，乾脆直接點，不想留他的時候，也直接一拳打爆。
蘇塵猛地一驚，這傢伙竟然都推測出，他要進邊境森林了，難不成，他買炎石的目的也是爲了去邊境森林。
“你到底是什麼人？”
問話的同時，蘇塵回想起今日拿出王二牛珍藏的食物時，發現很多果酒，且食物都是偏向清甜，他曾聽芯芸說過，只有靈國人口味纔是如此，難道，這傢伙竟是靈國人，一個貨真價實的靈國間諜。
不過此時，他倒不怎麼痛恨靈國了，畢竟他自己也算是半個靈國人。
“我……我是王二牛啊！”
王二牛傻笑着回答道。
蘇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看的他脊背發涼，但他仍是在那裝傻。
“那你去邊境森林做什麼？”
蘇塵沒有再糾結他的真實身份，畢竟，就算王二牛回答了，他也不一定信。
“我想去裏面採點名貴草藥，回來賣錢，這總不算壞事吧？”
蘇塵繼續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沒有察覺異常，按他的洞察能力，對方要不說的是真話，要不就是僞裝能力太強，說起假話來，面不紅，心不跳，就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之後，蘇塵便不再問了，帶着王二牛返回了山門。
第二日一早，陽光照進了屋內，但此刻山門裏所有的屋子都空蕩蕩的。
那些山賊都被蘇塵集中放在了空地上，對，就是放，因爲他真的按他們所犯下的罪孽，該打斷腿的打斷腿，該打斷手的打斷手，還有兩個人曾犯下**罪，那斷的就是……
至於那些只做了點小偷小摸的，則是五花大綁，堆在那裏等着守城軍的人來依法懲治。
山賊裏有幾個底子乾淨的，蘇塵則放了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去酒城向城主報案，請求城主派守城軍來收拾殘局，最後，再拿着蘇塵給的推薦信，讓他們留在城主府裏謀生。
做完這一切，他帶着王二牛兩人上路。
按王二牛所說，烈性炎石是林城買的，這也符合他的預料。
在路上，王二牛對着蘇塵一番解釋，似是看到蘇塵對待那些犯了重罪的山賊，下手實在殘忍，害怕蘇塵過河拆橋，回頭拿到炎石後，又把他給打殘了。
按王二牛所說，他來這裏當山賊頭頭時間不長，也就一年多的時間，當時他就是缺錢，恰好又遇到了這夥山賊，沒想到這夥山賊的頭頭沒打過他，他就反手來了個反打劫，之後就順利成章，成了他們的新頭頭。
這一年裏，他每次打劫都是躲在最後，他只是想拿錢，並不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反而是那些手下一個比一個兇悍，他多少次最後出手，都是爲了救人，可就是這樣，他的手下還是揹着他犯了很多壞事，不過，他也確實懶得管，做了山賊還想着行善積德，那就等同於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沒那個必要。
“……，大哥，你要相信我，我說的都是實話。”
王二牛一番口乾舌燥後，蘇塵簡單理了理，結合他之前的一些表現，覺得應該有些可信度。
“你這麼想要錢，爲了幹嘛？
王二牛嘆氣道：“我這個年紀，賺錢能爲了啥，當然是娶媳婦用啊，誤打誤撞當了山賊，本以爲這是個來錢快的行當，沒想到，去錢的速度更加快，一夜變回窮光蛋啊！”
蘇塵下意識摸了摸背上的包裹，由於錢太多，袖口和腰袋裏都放不下，他只好和行李一起，背在身後。王二牛這麼看重錢，他可要提防好了，別回頭被他給順走了。
“你看中的是誰家的小姐，非要一千萬兩嗎，不對，你還要進邊境森林裏採藥賣，看來一千萬兩都滿足不了你那位心儀女子的胃口啊？”
蘇塵簡單揣摩了一下，覺得王二牛說的目的多半是假的，要錢要到這個份上，那女子是真的喜歡他嗎？或者說，這個女子根本就不存在，王二牛隻是利用這個藉口，在掩蓋他的真實目的。
果然，王二牛面對這個問題，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她是個大家閨秀，我們情投意合，就是她家裏人嫌我窮，看不上我，所以我才拼命攢錢的。”
蘇塵頓了頓，這麼老套的情節，真以爲他會信？不過他倒有些懷疑王二牛的出身，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個二流武者，還掌握一套精妙的上乘武學。不是他有奇遇，就是他來自某個宗門，自小練武，纔會有如此實力。
不過，他對江湖上的武學瞭解太少，目前還看不出他的武學路數是出自哪個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