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次有了這種想法。

    “當初這雙鞋墊你賣了多少錢。”

    “五毛。”

    隨着棉堯這句話落地,屋子裏的何大娘一下子就炸開了。

    “五毛?你是不是瞎了,你明明賣的是五塊!我可都問清楚了,棉堯,你休想賴賬!”

    何大娘當場就站了起來,指着棉堯大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傷風敗俗未婚先孕,你就該被趕出去我們這個村子!”

    陪在棉堯身邊的羅嬸聽不過去,當即擋在了棉堯的面前。

    “何大娘,你這麼說話也太沒有道德了,真要是挖舊賬的話,那你們母子二人從小堯這裏騙走了那麼多的東西,是不是也該還回來?”

    羅嬸本就相信棉堯到了今天這一地步,都是因爲這對母子。

    而今天棉堯會坐在這裏,也全都拜這個女人所賜。

    “姓羅的,你也在這巴拉,這裏面你的事情也不少!”

    找到了人證,何大娘的腰桿子挺得筆直。

    再無昨天被棉堯那一番梳理最後結果時候的驚恐。

    羅嬸說不過她,只能氣惱的瞪着何大娘。

    棉堯拉了拉羅嬸的手腕,示意她不必說這些。

    “這個鞋墊你當時買的是多少錢?”

    戴紅袖章的人將鞋墊又拿給了那個叫做黃老先生的老頭。

    “我也記不清了,不過既然這位小姐說當時賣的是五毛,那就是五毛吧。”

    何大娘剛剛的興奮勁還沒有結束,此刻又是兜頭一幫。

    她在找這個黃老先生的時候,可是把當時的所有價格都問的是清清楚楚,這怎麼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這老頭子就變卦了?

    “老頭,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

    何大娘整了個大無語。

    “哦?那我當時說的是多少呢?”

    黃老先生不慌不忙笑着摸了摸自己半毛鬍子,臉上慈祥又鎮定從容的樣子,讓棉堯生疑。

    這老頭絕非是看起來那般的記憶不好。

    可被何大娘找來和自己質對,現在卻又選擇“失憶”,這老頭圖什麼?

    棉堯微微皺起眉頭,決定靜觀其變。

    “你當時可明明告訴我這個鞋墊你買的可是五塊啊。”

    五塊可不是一筆小數字啊。

    就算這老頭有錢得很,但也不至於連五塊和五毛分不清。

    “可是剛剛這位小姐不是說五毛嗎?你的意思是,我這麼大年紀了,還在騙人?”

    何大娘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了。

    外面的雨下大了,可此刻何大娘心裏卻彷彿陷入到了無底的冰窖裏。

    真要是去坐牢了,她這下半輩子可就擱那呆着了。

    “你們接下來還要怎麼處理?”

    一直窩在一邊的村長終於站起身,試探性的問道。

    村長惦記着棉家的恩情,也不想讓棉老太太擔心。

    “查無此證,我們該回去了。”

    戴紅袖章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這何大娘要是請了別的人證也就算了,偏偏帶過來的還是這位。

    放眼滿城,誰敢輕易的招惹這位爺。

    棉堯聽到這幾個人這麼說,心裏的石頭也終於放了下來。

    只是對老頭子的身份越發感到好奇。

    這麼一會的功夫,這些人似乎對這個老爺子尤爲的尊重。

    “什麼?你們要走?這個女人就是在哄擡物價,你們得抓她啊!”

    何大娘哪裏能忍受就這麼算了。

    再看着眼前的棉堯和羅嬸,她真恨不得今天直接把這兩個女人帶走。

    “你要是再敢胡鬧,我們直接就把你送進去!”

    這麼一套烏龍局下來,幾個人已經被搞的身心疲憊。

    尤其外面還是這般糟糕的天氣。

    泥濘的土路比來之前更難走了。

    “可是我……”

    何大娘捂着嘴,眼神裏的驚恐和不甘流露出來。

    “嬸子,我們現在沒事了,那我們就回去吧。”

    家裏還有三個人等着自己,棉堯可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棉小姐請等一等。”

    黃老先生笑着喊住了棉堯。

    “我還有點事情想要向棉小姐諮詢。”

    棉堯微微皺起眉頭,心裏卻有些發憷。

    何大娘到底還是被帶走,要關幾天棉堯可已經不再操心。

    只是等到村長家裏再次恢復安靜的時候,黃老先生這才從旁邊祕書的包裏拿出了一雙新的鞋墊。

    正是出自於棉堯的手。

    “這鞋墊賣五塊錢是不貴,憑着你這手藝活就是無價,只不過要看在是在誰的手上。”

    棉堯明白了,合着剛剛這個老頭幫着自己,無非是因爲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而她的手藝就是那條大魚。

    “你想要談合作?”

    棉堯也不兜圈子,一針見血。

    倒是黃老先生微微一愣,本以爲這農村裏的人大都如何大娘那般的唯利是圖。

    本着要來看看繡這鞋墊的本尊想法,沒成想,竟發現這麼一個玲瓏人兒。

    “棉小姐是真聰明,那我就只說了,只要你願意把這個手藝活教給我的工人,隨便你開價。”

    “沒興趣。”

    棉堯冷冷迴應。

    她很清楚,這手藝可是無價之寶,怎能讓這個能說出五塊錢不貴的男人就這麼騙走。

    老頭這次是徹底愣住了。

    在來之前準備好的說辭現在毫無發揮之地,再想要細細說服棉堯的時候,那個女人扶着羅嬸已經走出了好遠。

    棉堯將羅嬸送回家,這纔回到自己家裏。

    門簾掀開,就看到兜寶坐在小黃狗身邊,正試圖將手裏的鍋巴送到它的嘴裏。

    棉堯當即走上前。

    兜寶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七

    在擡頭髮現是棉堯的時候,目光這次是聚集在了那一塊鍋巴上。

    他張着小手,試圖從棉堯的手裏夠到。

    可身高的絕對懸殊,只能讓他努力半天終究都是無用功。

    就在兜寶垂頭喪氣的時候,棉堯手裏的鍋巴被另一隻手拿走。

    再等棉堯回頭的時候,衛錚已經都塞進了嘴裏。

    這下子,兜寶只能瞪着衛錚。

    “鍋巴太硬了,狗狗吃不了。”

    棉堯彎下腰,將身子哆嗦的小黃狗抱到了一邊的火爐邊上。

    “你看看它的牙齒。”

    棉堯也不着急,輕輕地將小黃狗的嘴巴打開。

    狗狗很乖,任由棉堯折騰也不喊一句,只是眨着那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兜寶和棉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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