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看的癡了，似乎忘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強子哥，你那裏有嗎？”
棉堯看向強子的位置，只見這個男人在看着自己，瞬間明白這男人的想法。
她當即站直了身子，聲音從剛剛的溫柔快速轉變成了嚴肅。
“強子哥，如果今晚你還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不用在這裏陪着我。”
可別衛錚沒找到，還要把自己搭上。
“我……”
“撲通！”
不等衛錚說完，就聽到前面不遠處的溪水潭裏出現了什麼東西落水的聲音。
棉堯的整個情緒都在那一刻被提了起來。
強子沒有說出口的話也終究是毫無任何用地。
棉堯連忙跑到溪水潭，頭頂慘淡的月光下在樹枝間落下綽約的印記。
潭水裏的確是有東西在撲通，可並不是衛錚，而是一隻狐狸。
棉堯想要上前靠近，一旁的強子連忙阻止。
“山裏的這些東西跟我們可不親，要小心一些，我來。”
強子拿過棉堯的手臂，確定她不會再次靠近，這次走上前，從地上撿起一根跟他手臂差不多的木棍靠近狐狸。
可不等木棍碰到狐狸，水潭裏的狐狸已經四隻爪子撲通遊向了另一邊。
棉堯這纔想起狐狸是會游泳的，可衛錚不會。
那個男人就是個旱鴨子，剛被她帶回家的那年夏天，差點淹死在村子後面的大河裏。
大河？
棉堯忽然想到了什麼。
“強子哥，我覺得這裏可能沒有衛錚，我們去大河看看。”
強子覺得莫名其妙，冷不丁的聽到棉堯這麼說，只覺得這個女人和衛錚似乎還有某種心有靈犀。
而就在棉堯和強子找到衛錚的時候，果真是看到了一個男人蹲在河邊洗臉。
背影昏暗，看不真切。
棉堯手上的手電筒也跟着沒了聲響，她只能快步朝着前面跑去，大聲喊道，“衛錚，衛錚！”
蹲在河邊的衛錚聽着不遠處的動靜，當即轉頭。
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衛錚連忙站起身也朝着這邊走來。
不成想，棉堯一下子撲倒在了衛錚的懷裏。
熟悉的味道，溫熱的胸膛，棉堯眼窩頓時盛着淚光。
“你怎麼在這裏？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棉堯想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口口聲聲說是去後山砍柴，怎麼會來到村後的大河，而這裏距離自己家不到二里路。
“我，我只是來摸螺絲。”
棉堯傻了。
螺絲還是她今早和老太太談起剛打春的螺絲用來爆炒最好喫，哪裏想到這個男人竟然晚上過來摸螺絲。
僅僅是她的一句隨意的話。
“那你摸到了沒有？”
棉堯摸到了衛錚溼漉漉的手，指根處的老繭凹凸不平，讓人有些心疼。
“在那裏。”
衛錚不想放開棉堯的手，可自己摸的螺絲就在剛剛的地方。
棉堯又氣又無奈，甩開衛錚的手，“你要是再這麼晚不回去，以後就別回去了。”
果然是這個女人。
說着最狠的話，卻幹着最溫柔的事情。
找到衛錚，棉堯心裏的擔心也跟着散開。
強子幫着衛錚扛起一捆樹棍送到棉堯家，和老太太閒聊了幾句打算離開的時候，轉頭看向了坐在屋子裏的衛錚。
兩個男人目光對視，強子卻有一種極強烈的挫敗感。
甚至背脊已經開始有些微微的冒汗。
強子給自己安慰，肯定是因爲背了一路樹棍的原因。
等到強子離開後，衛錚的目光纔開始逐漸平淡下來。
他看的清楚，強子分明是喜歡棉堯。
這麼了還陪着棉堯來找自己，真不知道這一路上是否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可這些都不得而知。
衛錚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棉堯，女人在罵罵咧咧數落着他今天晚上事情做的是多麼的無厘頭。
老太太在一邊幫腔，可話裏行間都是對衛錚的維護。
衛錚嘴角彎了起來，身邊的油燈一點一點的跳動着，昏暗暖黃的光在他的臉上搖曳。
隨着他的呼吸，油燈的火苗也開始飛舞。
這一幕被坐在角落裏和大頭玩耍的兜寶看的清清楚楚。
白天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說明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那般簡單的人物。
兜寶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衛錚其實並不傻的事實。
可他一次想要告訴棉堯的想法都沒有。
衛錚擡眼瞥見了自己那件被兜寶糟蹋的衣服，隨即看向了角落裏的小角落。
兜寶絲毫不畏懼衛錚冰冷的目光，反而是倔強的仰起頭。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勢必要跟自己槓到底的樣子讓衛錚冷俊不禁。
本就是裝的癡傻，眼下真的笑出聲來在這個家裏也沒有任何的反常。
一番洗漱過後，衛錚照常抱着兜寶上牀睡覺。
兩個一大一小的男人似乎都已經習慣了彼此的存在。
可今天晚上兜寶卻是說什麼都不要和衛錚睡一起。
棉堯也不覺得奇怪，而是將兜寶抱到了自己的被窩。
窗外冷風瑟瑟，新做的玫紅色窗簾輕輕的擺動。
棉堯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被子將窗簾的底部壓得結實，窗口外的風將窗簾鼓起了小山谷般的模樣，久久不平。
兜寶伏在棉堯的懷裏，摟着棉堯的手曾在已經開始長肉的臉上甚是暖和。
棉堯忽然發現，今天晚上的兜寶似乎比往日更加粘着自己。
平日裏他對自己這般親近的時候還是在夢裏。
就在棉堯睏意襲來的時候，兜寶卻又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鑽進了衛錚的被窩。
棉堯看着這小不點一副駕車輕熟的樣子，心裏斷定這小子指不定這麼幹過不少次了。
棉堯實在是太困了，也不再計較，側過頭沉沉的睡着。
窄小的裏屋，擠在一起的兩個人卻是毫無睡意。
兜寶眼睛晶亮亮的，在不遠處的爐火照應下似是更加機靈。
“睡覺。”
衛錚伏在兜寶的耳邊輕輕喚道。
可今天的兜寶已經睡的太飽，在衛錚出去砍柴一下午的功夫，他在家裏和大頭玩耍，順便聽聽棉堯和那幾個嬸孃聊起這個村子的八卦。
兜寶不感興趣這些，他只想確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