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堯看着衛錚,男人的眉梢跟着浮上了幾分屬於這個夜色的點綴。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看了。

    棉堯心想,今天晚上或許真的該慶幸這個男人的出現。

    至少在遇見竹葉青的這件事情上。

    衛錚並未注意到棉堯眼神裏的變化,在確定棉堯沒事後,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應該是從旁邊的竹林裏過來的,這個後山有這些東西很多,你一定要注意。”

    聽到這,棉堯的腦海裏不禁開始浮想起自己真要是被那條毒蛇咬中的話,那衛錚現在應該就是在揹着自己快速跑下山的樣子。

    可能兩個人還沒有下去,她就已經掛在了半路。

    衛錚跟棉堯說話,沒有得到這個女人半點的迴應,不禁揉了揉她的頭髮。

    細軟順直,黑色偏長。

    在他的指尖摩挲的倒是有另一種舒適的感覺。

    這麼一看,這個女人倒是更適合柔軟。

    只是平日裏的棉堯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尤其是在她以爲自己真的是癡傻時候的樣子。

    衛錚可一直都記得,她手把手教自己鋤地,自己卻是躺在槐樹下睡覺的情景。

    “我沒事。”

    棉堯反應過來,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兩個人的距離太近,有種不合適的曖昧。

    她看向另一邊的假益母草花田,腦海裏那個更爲重要的結果可是比遇見竹葉青更爲致命。

    “這些花能查到是誰種的嗎?”

    眼下,這些東西已經找到,想要調查清楚,似乎還真的需要不少時間。

    衛錚自然是也希望能夠儘快找到那個人。

    可眼下,花期距離結束還有段日子。

    “再等等吧,等到真的收花的時候,或許就知道了。”

    等到那個時候,究竟是誰在這裏種的這一片喪盡天良的東西的人,可真的該出現了。

    聽到這裏,棉堯眼神裏的刻意這才終於逐漸平淡了幾分。

    也許這一切就真的如同衛錚說的這樣。

    他們這次只是機會不對。

    “天色也不晚了,該回去了。”

    真要是知道這一來一回竟然會這麼遙遠,棉堯就該在家裏多帶幾個玉米饃饃出來了。

    總好過在這個時候,自己餓肚子的強。

    就在兩個人準備下山的時候,棉堯卻忽然聽到了不遠處的竹林裏傳來了有人說話的窸窸窣窣聲音。

    “阿錚,你聽。”

    棉堯下意識的拉住了衛錚的手臂,眼神看向了那邊的竹林。

    衛錚連忙關了手電筒,再聽着那邊的動靜,果真是有人。

    在這個晚上,竟然還有人在竹林裏,更何況還是後山的竹林。

    “蹲下來。”

    慶幸那邊的竹林太大,更慶幸剛剛沒有弄出太大的動靜出來。

    否則的話,還真的是難以相信他們兩個人要是被竹林裏的人發現的話會引出多大的誤會。

    “阿錚,我怎麼覺得那邊的人不是什麼好人?”

    棉堯聽了一會,身邊的假益母草花聞的人頭腦發漲,竹林那邊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可都是些關於什麼動物的言論。

    在這個後山,打獵是常有的事情。

    但在這個晚上,更何況還是後山,棉堯的直覺告訴她,事情絕對不可能那麼簡單。

    “他們是不是在打一些珍稀動物?”

    棉堯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拉着衛錚的手已經開始有幾分顫抖。

    自從發現這個男人的真面目後,棉堯倒是一改往常那般的說一不二。

    好像在這個男人身邊,她倒是更需要被保護的小女人。

    “別怕,他們看不到我們。”

    聲音已經越來越大,從竹林那邊傳來的光線也變得越來越熾熱。

    衛錚和棉堯不禁身子更加朝着石頭的身後藏去。

    這個地方,絕對的藏身最佳之地。

    衛錚握住了棉堯的手,她的手依舊是記憶裏那般的小小的,冰冰涼涼的。

    好像有了她在自己的身邊,這麼一眨眼的功夫,這個女人和自己之間的誤會也跟着開始消融。

    聲音已經即將要到棉堯和衛錚的身邊。

    “老大,今兒個我們可是滿載而歸啊。”

    “對啊老大,這批貨要是賣了,估計老K能分給我們不少錢吧。”

    “還想多分錢,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忘了上次差點把老K的那批寶貝弄丟的事情了?”

    ……

    隨着幾個人笑聲越來越大,棉堯想要看清楚這幾個人的想法越發強烈。

    就在棉堯試圖探出頭的時候,被衛錚一把拉住。

    連帶着不小心扯到了棉堯剛剛掉落下來的長髮。

    半披在肩上,看不真切女人意外的表情。

    衛錚沒有出聲,倒是棉堯轉身的那一刻,一不小心帶動了身邊的小石塊。

    石塊滾落下來的聲音,頓時切斷了前面三個男人說話的議論聲。

    “大哥,是不是有人啊?”

    “那個石頭能藏人?”

    “別出聲!”

    隨着這三個人緩緩靠近,氣氛在這一刻已然變得更加緊迫。

    棉堯只覺得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她瞪大了眼睛,腦海在這一刻飛快的設想出要是被這三個人發現自己和衛錚,那接下來該往哪裏跑纔是。

    “撲通!”

    一隻青蛙從石頭另一側跳了出來。

    如臨大敵的三個人這才鬆了口氣,左邊處帶着一條細長刀疤的男人不禁笑出聲來。

    “可真有種,三個大老爺們竟然會被這個青蛙嚇到。”

    “大哥,這不是小心使得萬年船嘛。”

    “是啊大哥,我們幹這個買賣,可是要掉腦袋的。”

    “掉什麼腦袋,都什麼年代了,還掉腦袋!”

    棉堯握着衛錚的手,不禁終於鬆了口氣。

    人生裏從未在這個時候竟然會這麼感謝一隻青蛙。

    “走了走了,沒什麼,趕緊下山,這裏山怪邪門的,一到晚上就開始鬧病。”

    刀疤男人揮了揮手,不再去顧及那隻突然從一邊石塊地縫裏冒出來的青蛙。

    彷彿在這個後山裏倒是有什麼比這些傳說更爲詭異又驚恐的事情。

    可就在三個男人朝着前面走了幾步後,衛錚的肚子卻忽然開始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前面三個男人一同停下了腳步,不約而同的朝着身後不遠處的那塊石塊看去。

    後山樹木繁多,頭頂的月亮根本照不透這片叢林。

    黑色的石頭在他們手電筒投射下的燈光看來,倒是更加逐漸的縮小,直至變成一團黑色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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