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詩回到屋裏,沒瞧見二閨女,只看着大閨女正蹲在炕邊生火。

    李詩詩左右瞧了一眼,將饅頭放在桌子上,看到了桌子上的兩個杯子,隨後問道:“妹妹呢?”

    “妹妹肚子疼,去茅房了。”大閨女頭也不擡的回道。

    李詩詩哦了一聲,隨後坐在桌邊,拎起茶壺往空杯裏到了一杯,說道:“剛纔去廚房找了幾個饅頭,現在天還沒黑,待會娘再出去轉轉,看還有沒有別的喫的,正好趁着你生火,娘給你們烤饅頭喫好不好?”

    聽到這話,大閨女突然回頭,瞧着桌上的饅頭兩眼放光,說道:“太好了,一會妹妹回來了我們跟您一起去。”

    “嗯。”李詩詩笑着點頭,端着杯子猛地灌了一口。

    只是水還沒下肚,她就感覺這水一股餿味,隨後又趕緊吐到地上。

    又打開壺蓋聞了聞,果然就是這裏的水變質了。

    “這水放了多久?”

    “啥?”招弟聽到這話回頭看了半天,隨後說:“這水是早晨燒的,就是有些涼了吧。”

    “一股餿味呢。”李詩詩皺眉說着。

    “哎呀,那可能是茶葉壞了吧。”大閨女也嘀咕着,隨後跑到櫃子邊,找出一小包茶葉出來,到了李詩詩跟前打開茶包裏面早已受潮,一股黴味直接躥了出來。

    “這茶壺裏泡的不會就是這個茶吧。”

    “是啊。”大閨女點點頭:“這還是妹妹特意在櫃子裏翻出來的,想等娘回來讓娘喝茶,那時候我正忙着燒水就沒看。沒想到這茶壞了。”

    “妹妹喝了這茶了?”李詩詩問。

    “對啊,剛纔妹妹說口渴,就喝了一大杯。後來二孃來了,也喝了一口,喏,那半杯就是她喝剩下的呢。”

    “啥?”李詩詩聽完這話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的問:“你說二孃喝了這茶水了?”

    “嗯,喝了,不過沒嚥下去就吐了,說真難喝呢。”

    “!”李詩詩眉頭緊皺,看着桌子上的茶杯,暗暗覺得有引火燒身的可能。

    看着表情驟變的孃親,招弟好像察覺到這事情並不簡單,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妹妹剛纔說肚子疼,是不是就是因爲喝了茶的緣因?”

    李詩詩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大不了有啥事她替孩子擔着,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不行就重頭來過唄,又不是第一次了。

    可話雖如此,但李詩詩的表情卻是滿滿的欲哭無淚。

    她轉身看着招弟:“你去將剩下的茶倒了,記住小心點別被人看到。”

    招弟點點頭拎着茶壺出了門。

    過了一會,帶弟回來了,一張小臉蠟渣黃,顯然是拉的有些虛脫了。

    李詩詩趕緊過去抱起帶弟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好點沒?”

    帶弟有氣無力的點點頭道:“好多了,剛纔肚子可疼了。”

    “哎,可不疼唄,你身子小腸胃脆弱,經不起折騰。娘抱着你去被窩裏躺會,一會就好了啊。”

    “嗯。”帶弟點點頭,任憑着李詩詩抱着塞進被窩裏。

    李詩詩這邊將二閨女放進被窩裏,又轉身燒了壺熱水,熱熱呼呼的就着饅頭給孩子餵了點。

    好在帶弟不在腹瀉肚子也不疼了,她也好歹鬆了口氣。

    可卻遲遲不見大閨女回來,她又免不了擔心。

    頭一次當人家娘,當的她手忙腳亂,讓她一個頭兩個大。

    過了會兒,帶弟睡着了,李詩詩這才又給她掖了掖被子轉身想去看看招弟回沒回來。

    正當她掖被子的功夫,門口閃進來一個人影。

    李詩詩回頭一看,卻瞧見大閨女正笑嘻嘻的瞧着她說道:“娘,我回來了。”

    看着招弟手中空空如也,李詩詩問道

    “茶壺呢?”

    招弟嘆口氣,說道:“我剛出門就碰見三弟弟了,他慣常愛搶東西,這一看我手上拿着的東西就非要要過去,我說不能給他,結果他直接把茶壺摔碎了,還推了我一下。”

    李詩詩一聽還有這檔子事,瞧着大閨女的身上雖然沾了些土,但好在沒大礙。

    不僅沒事還順帶解決了一個問題,李詩詩笑着招手叫招弟過來,隨後輕輕打掉她身上的薄土問道:“沒事,碎了就碎了,只要你沒受傷就行。”

    “他總搶我們東西欺負妹妹,他纔不會告訴二孃這東西是從哪來的,再說了,我都已經告訴他這東西不好了,他偏要搶,我也沒拿住,才把茶壺摔了……”

    看着招弟的表情,李詩詩覺得不對,於是試探的問道:“真的是你沒拿穩?”

    招弟一愣,隨後不好意思的笑了。

    李詩詩心知肚明,不在追問。

    畢竟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娘倆又聊了會,期間李詩詩還不忘囑咐她以後做事小心些。

    話說的委婉,招弟也能聽得明白,孩子嘛,該引導的還得引導,該教育的還得教育。

    穿越過來第一天的李詩詩,很快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

    趁着天還沒黑,丫鬟婆子上菜的功夫,李詩詩又去了趟廚房,順帶拿了點土豆蘿蔔之類的。

    走出月亮門,她留意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瓷器碎片,心想這應該就是那個茶壺。

    不過茶葉沫已經沒有了,這倒是省去了麻煩。

    隨後她便趕緊往廚房走。

    剛開春,菜還沒種到地裏,雖說趙家是大戶人家,但也不是大魚大肉山珍海味的啥都能喫到。

    有蘿蔔土豆李詩詩就已經很知足了。

    臨走時又拿了些粗鹽調料。

    回到家以後李詩詩將土豆清洗了一遍,塞到炕洞裏。

    娘仨就就着這些喫食,喫上了一頓久違的飽飯。

    趁着孩子們喫飯的時候,李詩詩又趕緊將那包茶塞到了還未熄火的炕洞裏。

    晚上她摟着倆閨女心安理得的躺在炕上給她倆講睡前故事。

    這些故事是帶弟和招弟從來沒聽過的故事,什麼王子啊公主的,還有個什麼灰閨女的,聽得倆孩子哭哭啼啼。

    招弟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娘一醒來成了這樣,會講故事,還會哄着她倆。

    明明以前遇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孃親早就去奶奶跟前請罪了。

    可現在卻沒有,不僅沒有還給她們找了好多喫的。

    這一肚子亂七八糟的疑問,惹得招弟再也聽不進去故事。

    眨巴着大眼直勾勾的看着李詩詩。

    李詩詩一低頭就瞧見了招弟的大眼珠子,自內心駭了一跳,問道:“你看我幹啥?”

    “娘,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爲啥今天的你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呢?”

    李詩詩一聽,心裏又是一驚。

    這咋跟孩子解釋?

    自己穿越來的?你親孃掛了?

    這咋解釋也不通啊……

    正當她抓耳撓腮想借口的時候,招弟突然笑了,摟着李詩詩說道:“我喜歡這樣的孃親。”

    李詩詩頓時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那以前的孃親呢?你喜歡不?”

    招弟猶豫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也喜歡,都喜歡,娘變成啥樣都是最好的孃親。”

    隨後她又緊緊地,緊緊地將李詩詩摟着,一邊早已睡熟的帶弟也在睡夢中將李詩詩摟住。

    倆孩子緊緊依偎在她的懷裏,似乎這樣才能使她們安心。

    這或許就是作爲母親能帶給兒女的感受吧。

    有娘在,心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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