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生了,丫鬟趕緊出去稟告。

    但奇怪的是,孩子卻一直沒有聲音。

    “孩子沒呼吸!”穩婆見狀忙將嬰兒翻轉過來拍打後背。

    但拍了半天,孩子依然沒動靜。

    得知孩子出生了,趙天順和老太太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這個消息,頓時笑容僵在臉上。

    “娘,怎麼辦,怎麼辦啊!”趙天順急的直跺腳。

    老太太雖然也跟着着急,但她現在卻不能表露半分,只冷着臉道:“穩婆在裏面,你慌什麼!等着聽信!”

    可話雖如此,老太太卻依舊安奈不住心焦,掀開門簾進去。

    剛進屋,就瞧着李詩詩正拎着孩子,又拍又打。

    老太太頓時急了,衝到李詩詩面前直接將人推到一邊吼道:“你這是幹嘛!你還想殺人不成!”

    孩子被羊水嗆住了,現在不做急救恐怕這孩子還沒來得及見見這世界人就沒了。

    見老太太氣急敗壞的進屋就罵,李詩詩也忍不住出口頂撞:“要想讓你孫子活命,你就離我遠點!要不然,你這孫子保不住了!”

    她冷眼看着老太太,只說了這句話便又繼續做急救。

    老太太聞聽此言頓時不敢多嘴,站在一邊不敢作聲。

    李詩詩不管老太太是什麼表情什麼態度,只低頭給孩子急救。

    雖然看起來是又拍又打,又扣嘴,可沒過多一會,孩子就哭出聲了。

    聽到一聲啼哭,李詩詩終於鬆了口氣。

    “行了,沒事了。”

    將孩子交給穩婆,李詩詩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般,汗早已溼透了衣服。

    辛虧之前多少有點不入流的經驗,要不然現在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算命的瞎子說的還挺準。

    宋芝這一胎確實是個男嬰。

    家裏添丁進口這絕對是美事一件。

    趙天順樂得滿臉褶子,老太太也一塊容光煥發就連興師問罪這件事,她也忘得一乾二淨。

    只是苦了李詩詩,幫宋芝接生不說,到了最後也沒人說句辛苦。

    但李詩詩卻不甚在意,只要母子平安就行。

    她倒不是多喜歡宋芝,只是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她肯定也脫不了干係。

    宋芝生完產,休息一會也清醒了,現在正抱着孩子美的不行。

    李詩詩見狀,以爲自己的任務已經結束,正準備回去。

    可剛要離開,就聽老太太發話:“你,幹什麼去?”

    李詩詩聞言,撇了撇嘴停住了腳步。

    到是趙天順,突然轉了性子替李詩詩說話:“娘,你看天都這麼晚了,況且她也跟着忙活這麼長時間,還有倆孩子呢,你讓她回去吧。”

    老太太聞言擡頭看了一眼李詩詩沒說話。

    趙天順一看老太太這樣就知道她已經默許了,便趕緊給李詩詩使眼色:“還不快給娘行禮。”

    李詩詩心裏百般不願意,磨磨唧唧行了禮,轉身出了屋。

    她一邊走心裏罵罵咧咧,白眼翻上了天。

    喫飽了飯就打廚子,這破地方,必須想辦法儘早離開。

    回到偏院,原本想摸黑進去換衣服的李詩詩,剛推開門就看到在炕上那一束瑩瑩的燭光。

    倆孩子不知道啥時候醒了,正趴在被窩裏睜着倆眼看着她。

    原本像做賊一樣弓着背躡手躡腳的李詩詩,看見這倆孩子不禁有些尷尬。

    起身撓了撓頭笑道:“以爲你倆還睡覺呢。”

    “娘沒回來,我們不敢睡。”招弟小聲的迴應着。

    “沒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收拾收拾咱睡覺。”

    說着話,李詩詩脫去了外衣,又去打了盆水洗了把臉,順帶擦了擦身子。

    將原本那套衣服脫下來丟在地上,換了一身乾淨的裏衣,便脫下鞋子進了被窩。

    倆孩子就又湊到李詩詩跟前摟着。

    李詩詩笑道:“我身上冷呢,別把你們涼着。”

    “沒事。”招弟笑着說:“抱在一塊就不冷了。”

    李詩詩心安理得的拍了拍招弟,心想有閨女就是好。

    “對了。娘去幹嘛了?”

    “你二孃生孩子,娘過去幫忙了。”

    “那小寶寶出生了嗎?”

    李詩詩摸了摸招弟的頭說道:“嗯,出生了,很好。”

    招弟聽到這話輕輕嘆了口氣,這舉動到是吸引了李詩詩的注意。

    “怎麼,你好像很緊張。”

    招弟眉頭皺了皺說道:“嗯,擔心二孃是因爲喝了茶才這樣,怕娘出危險。”

    李詩詩一聽這話恍然大悟。

    原來這倆孩子硬撐着不睡是因爲這個。

    隨後她笑道:“沒事,都過去了,有娘在怕什麼。”

    招弟點點頭沒再說話。

    夜深了。

    趙家也漸漸恢復了安靜。

    李詩詩又累又困,很快就睡着了。

    而當她開始有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奇怪的空間裏。

    環視四周,她發現這個地方掛着許多扭曲到變形的表,而那些表正不疾不徐的走着。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這個環境,剛要伸手去觸碰這些表,卻聽得身後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謝謝你……”

    李詩詩心裏一驚,忙回頭看,卻瞧見了一個身材瘦弱的女人。

    她蓬頭垢面,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身上的衣服又髒又破。

    “你是李詩詩嗎?”李詩詩試探的問了一句。

    女人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她的話,隨後她嘴角慢慢勾起,傷痕累累的臉上掛着欣慰的笑意,隨後飄到李詩詩面前,伸出她那纖細瘦弱的手輕輕撫上李詩詩的臉頰。

    李詩詩沒有躲開,任憑她那雙冰涼的手摸着自己。

    “謝謝你。”她仍重複這這句話,隨後又說:“我知道我是個懦弱的人,這輩子沒做過什麼對得起女兒的事情。今天跌落山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死了。或許人在臨死前會想清楚很多事。孩子就拜託你了,在之前住的屋裏我在一塊青磚下藏了一些首飾,就當是謝禮了……”

    李詩詩怔怔的聽着她的話,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可女人說完話以後身體居然開始慢慢消散。

    李詩詩着急的抓着她的衣袖,問她爲什麼是自己,爲什麼自己會來到這個地方,怎麼樣才能回去。

    可女人卻不在回答,只是笑着看着她,一直到女人的身體徹底消失在這個空間中。

    等李詩詩在睜開眼時,天已經微微放光了。

    隨後她趁着孩子們還在睡着,穿鞋下地撬開了角落裏的青磚。

    裏面果然放着一個灰色的小包袱。

    她打開一看,裏面是一些首飾和一點散碎銀兩。

    拿着這些錢,李詩詩鬆了口氣,默默的將包袱合上,重新放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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