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子一聽李詩詩提起了宋神婆,驚訝中透着鄙夷:“你問她幹啥?這老太太名聲可不好,整天喝點狗尿就不知道天南海北了,說是什麼神婆,傳的神乎其神的,要我說啊,神棍還差不多。”

    李詩詩聞言衝着吳嬸子虛了一聲,隨後囑咐婉妙看好妹妹,接着便示意吳嬸子到外面說。

    吳嬸子看着神祕兮兮的李詩詩,雖不解其意但也還是跟了出去。

    李詩詩跟着吳嬸子去了另一間屋子,拉着她坐在炕檐上。

    “幹啥整的神祕兮兮的,發生啥事了?”

    李詩詩也不想瞞着吳嬸子,便實話實說:“婉然今天受傷了,但我沒告訴你是因爲什麼。雖說是孩子間打鬧不注意傷的,但今天婉妙跟我說了件事兒,這倒是給我提了個醒。”

    “啥事?”吳嬸子問道

    “今天婉妙告訴我婉然受傷,是因爲有個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說我是妖精。這婉然才起了急推了他。其實小孩子打鬧受傷是正常事兒,但是我聽到這孩子說的話,才意識到若不是跟大人有樣學樣,他也不敢這麼說。”

    “說你是妖精?”吳嬸子有些驚訝,但隨後又點點頭說道:“其實也不瞞着你,之前你在趙家鬧得那檔子事兒,老太太不是請了宋神婆去了嗎,可明眼人都知道你根本沒事兒。只是不知道這事兒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這鄉里鄉親的平常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這影響多不好。”

    “是呢。”李詩詩接過話:“正是因爲知道這件事,纔想向您打聽宋神婆,畢竟解鈴還須繫鈴人,無論這事兒是誰傳的,怎麼傳的這都不打緊,但要是不解決一定會成爲麻煩。”

    吳嬸子聽完,尋思半晌,隨後點點頭說道:“你說得對,畢竟現在你已經從趙家出來了,無論究竟是因爲什麼,但總歸着好說不好聽。”

    “雖說咱們之間到是沒有什麼,但你還有倆孩子,以後也得在村裏生活呢我跟宋神婆早些年就不對付,之前因爲一個產婦生產的時候青天白日的突然打了雷。”

    吳嬸子說着,雙拳緊握,牙咬的咯吱吱響,“其實也就沒什麼,可她非要說是產婦生的是個災星。在加上她慣常愛喝酒,喝的五迷三道的,喜歡胡言亂語,結果這事兒就傳遍了村子,後來這媳婦氣不過跳了河。”

    隨後她嘆口氣道:“好在人是救下來了。卻掛連着我也跟着倒黴,非說我時運不濟跟了髒東西,氣得我跟她幹了一架,結下了樑子。”

    聽完吳嬸子說的這前因後果,李詩詩這才明白,八成自己這事兒就是這宋神婆傳出去的。

    古代信息不發達,一旦出現某些超出百姓們認知之外的事情時,大多都會歸結於神明,或者是鬼怪作祟。

    再加上之前趙家又惹來宋婆子,不明真相的百姓聽了其其他人添油加醋的傳播,這子虛烏有的事情就這麼來了。

    吳嬸子見李詩詩不說話,像是有心事的樣子,便問道:“怎麼,是想起什麼是來了嗎?”

    李詩詩回神,瞧着吳嬸子露齒一笑:“沒事,到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今兒虧得您來了,我這才知道這謠言是如何傳的。但總歸着我人微言輕,即使我有十張嘴怕是也說不清楚,想來這宋神婆也是有幾分能耐在身上的,如若不然,也不會傳的竟連孩子都曉得。”

    吳嬸子點點頭:“你這話說的沒毛病,雖說我不待見她,但她在村裏這些年也處理了不少事兒,無論是小兒驚風還是大人中邪,只要她去了十有八九都能弄好,若說沒有鬼神之說,我大抵是不信的。不過雖說她在村裏有名望,但因爲她慣常愛喝酒賭錢,在外欠了不少債,雖說表面上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但在背後哪有念她好的呢。”

    李詩詩聽到此處若有所思,看來想要解決眼前的麻煩事,自己也免不了要跟宋神婆打交道了。

    二人又聊了會,吳嬸子這纔想起來今天來這原本是送東西來的,結果話說了半天差點忘了正事兒。

    “對了,我今兒來,想着你們娘幾個初來乍到的處處不便,家裏也拿不出什麼好的喫食過來,正巧今天天生從鎮上回來,買了些梅子,我想着給你們拿來打打牙祭也是好的。”

    李詩詩愣了一下,恍惚間想起來吳嬸子來的時候好像是拎着筐子進來的,但那時她光想着跟她打聽宋神婆的事情了,就忽略了她手中拿的東西。

    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您瞧瞧,我剛搬來才幾天啊,總是麻煩您,您又給我拿了梅子,你說讓我怎麼好意思收下。”

    “哎,這麼見外幹什麼,佐不過是些梅子罷了。值不了幾個錢,你還這麼客氣。”吳嬸子笑着輕輕拍了拍李詩詩,又說:“行了,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說着她便起身往外走,李詩詩想起廚房裏還熱着雞蛋羹,便說什麼都要讓吳嬸子帶回去嚐嚐。

    吳嬸子拗不過,只好拿着。

    而在臨走前,李詩詩又抓了些曬乾的婆婆丁囑咐吳嬸子回去泡水喝。

    這纔將人送出了門。

    等在進屋的時候,倆孩子竟趴在桌在上睡着了。

    李詩詩看着放在門口那一小籃梅子,心窩一暖,心想自己應在準備些東西回禮纔是。

    這話說着,天就已經黑了。

    將兩個孩子安頓好以後,她竟一點睏意都沒有,便想着到外面把竹條子收拾收拾好編筐。

    坐在院外,涼風習習。

    她手拿着竹條一邊編筐一邊看着天上的星星,回想起今天吳嬸子跟自己說的話。

    如今即使脫離了趙家,雖說不用在因爲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煩心。但總歸是帶着孩子出來生活,總歸着也不會那麼順暢。

    看來還得另想出路,學學孟母三遷,總歸着在這守着一輩子強。

    之前去鎮子上,她也大抵了解了古代集市上賣的喫食。

    老話總講民以食爲天,若是在喫食上下下功夫,會不會也是一條新的出路?

    她一邊想着一邊繼續編着手裏的筐子。

    眼瞧着編了大半,原本起夜的婉妙看到了還在忙活的孃親,站在門口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問:“孃親還不睡?”

    李詩詩回過神轉身看着婉妙,順勢將手中編了一半的筐子放下,笑道:“這就睡了。”

    隨後起身隨着婉妙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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