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雪猶豫片刻,隨後點點頭:“是的,之前我爹爹曾在我剛出生的時候在這裏埋下了幾罈女兒紅,說是等我出嫁那天再拿出來喝的……”
李詩詩一聽這話眼神瞬間亮了:“那酒在哪?”
隨後她轉念一想,這雖然是救急的東西,但也是餘雪她爹特意留給女兒的,無論對於餘雪還是她父親,這酒總是有着不同以往的紀念意義。
她又怎麼敢擅自取用呢?
況且,公孫傾也是導致她父親慘死的直接因素。
隨後她輕輕搖搖頭,說道:“算了,不用了。畢竟這酒是你爹留下的,現在擅自取用不合時宜……”
餘雪沒有說話,只是輕咬着嘴脣眉頭皺着。
隨後李詩詩將變得溫熱的水端起來,準備再換一些涼水回來。
只是她剛端起盆子,餘雪卻走上前將盆子拿了過來:“我去換,你在這看着他吧。”
“不用,我去就行了,你還受着傷不方便。”
“沒事,給我吧,我去就行了,這點事還是能做的。”
說完話,餘雪直接將盆子接了過來,隨後便出了山洞。
李詩詩看了一眼公孫傾,見人熟睡着,便趕緊出去看熬煮的藥。
等她將藥端進洞裏,卻仍不見餘雪回來。
“怎麼換個水要這麼久?”李詩詩將藥放在一邊,隨後起身出去查看。
她剛起身的功夫,餘雪便回來了。
她端着盆子,胳膊還夾着一罈沾着泥土的酒罈子。
李詩詩現狀忙過去接過來問道:“你這是……”
“拿去用吧,救人要緊。”
“只是這酒是你爹埋下的,是等你成婚的時候……”
“用吧。”餘雪勾了勾嘴角:“我爹行了一輩子醫,向來把病人命放在第一位。我想如果他在的話,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隨後她將酒罈子給李詩詩:“快救人吧,救人要緊。”
看着餘雪故作輕鬆的樣子,李詩詩心裏無比的沉重,似乎這酒罈子有了千斤重。
重的李詩詩忍不住熱淚盈眶。
餘雪這孩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卻有着同齡人沒有的胸懷。
她抱着酒罈子輕聲說了聲謝謝,隨後就趕緊忙着給公孫傾降溫。
純酒精降溫會有易燃的風險,但用食用酒降溫卻能將這種危害降低,而且也會起到很大的效果。
只是餘雪似乎不懂用酒降溫,在一旁看着李詩詩,神情中滿是驚奇。
李詩詩不經意間瞧見了,雙手拄着膝蓋彎腰探頭看着的餘雪。
她笑笑,問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啊。”
餘雪點點頭。
李詩詩笑的眯起雙眼,拉着餘雪坐在旁邊,把降溫的原理告訴了餘雪。
餘雪聽了以後嘖嘖稱奇,跟着李詩詩一起給公孫傾降溫。
過了很長時間,公孫傾的體溫慢慢降低了。
“你把他的頭擡起來,我給他喂藥。”
李詩詩端着剛加熱的藥一邊說着一邊坐在了石牀邊。
餘雪點點頭,將公孫傾扶了起來。
趁着公孫傾半睡半醒的功夫,李詩詩將藥給他喂下了。
等餘雪將公孫傾放下以後,李詩詩才看到餘雪臉上漫上的一層緋紅。
餘雪不說話,只是搖搖頭,隨後匆忙的跑步了山洞。
李詩詩有些納悶,但看着餘雪臉色雖然緋紅,精神狀態還算正常。
她也就沒在意。
坐在公孫傾身邊,伸手試探他的額頭,隨後又幫他整理好被子,才起身離開。
只不過,剛站起身,公孫傾的手便抓住了李詩詩的腕子。
李詩詩一愣,隨後回頭瞧着他。
卻見公孫傾依舊閉着眼,沒有甦醒的跡象。
但他手握的實在是緊,她無奈,只能輕輕的捏了捏公孫傾的手心。
隨後又重新坐在石牀邊,翻過他的手腕,在手心裏寫下“安心”二字。
可隨後公孫傾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放開,他開口:“你是誰?”
李詩詩並不想讓他知道是自己救了他,畢竟二人身份不同,也怕以後會生出事端。
所以她也只是在他手心裏寫下“睡吧”這兩個字,隨後起身離開了。
餘雪暫時在山洞裏照顧公孫傾,而李詩詩則去了離山洞不遠的溪邊。
之前她打水的時候看見裏面有魚,便想着至少在出去至少總得儘量喫點好的。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日子過得清苦,跟着奶奶下河摸魚就成了她最開心的事。
如今再次站在冰涼的溪水裏。
彷彿回到了小時候的夏天。
這也是她穿越到這兒第一次想要回去了。
父母在外常年打工,李詩詩跟奶奶相依爲命。
早在三年前奶奶得了癌症撒手人寰。
在現代,恐怕自己已經死了,如果奶奶還活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兒她接受不了。
李詩詩貓腰在河裏抓魚。
半個時辰,她抓了三條。
雖然有些手生,但好在不是空手而歸。
等回到山洞的時候,餘雪正坐在公孫傾跟前給他擦着汗。
李詩詩瞧了一眼,將裝魚的揹簍放下問道:“他怎麼樣了?”
餘雪似乎沒有預料到李詩詩會回來,聽到她的聲音以後,餘雪連忙起身。
她低着頭,有些像是被撞破心事的懷春少女一般,就連聲音都有些結結巴巴的:“他……他好多了……”
“那就好,我剛纔抓了三條魚,一會給你們做魚湯補一補。”
一鍋香噴噴的魚湯做的了。
香氣四溢,令人垂涎。
李詩詩早已經餓的飢腸轆轆了。
餘雪見狀,盛了一小碗,隨後說:“姐姐你先喫吧,我先去看看他,等會在喫。”
“好,那就麻煩你了。”
餘雪點點頭,端着盛好的魚湯去了公孫傾牀邊。
公孫傾醒了,準確的來說是被香味叫醒的。
昏迷到了現在,他滴水未進,早就餓的飢腸轆轆了。
還沒等他從牀上坐起來,就感覺身邊做了個人,接着是一隻柔弱無骨的手將自己托起。
隨後便是溫熱的魚湯進到嘴裏。
這個人腎上腺有淡淡的中藥香。
很淡,只是他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