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詩詩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麼,只是剛想問的時候有客人要結賬。
於是她抱歉的衝公孫傾笑了笑,隨後趕緊起身去結賬。
眼看着到了飯點,吳家飯館的客人也越來越多了,李詩詩忙着招攬客人就沒在跟公孫傾說話。
熱氣騰騰的火鍋被小夥計端了上來。
公孫傾並沒有過多的驚訝,在京城的時候公孫傾也曾喫過,只是清湯寡水的再配上芝麻醬,他不是很喜歡。
所以他也並沒有注意看,小夥計端上來的火鍋中泛着紅色油光的鍋底。
他的目光仍落在李詩詩的身上,而且是目不轉睛的那種。
小夥計端着配菜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公孫傾黏在李詩詩身上的眼神。
他笑着將菜放下,對公孫傾說道:“我們二掌櫃長得好吧。”
“嗯。”公孫傾很自然的點了點頭,接着他就反應過來了,看着小夥計令人起疑的曖昧眼光的時候,公孫傾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
“咳,菜上齊了嗎?”
小夥計放下菜擦擦桌子,可卻是答非所問:“我們二掌櫃不但漂亮而且聰明,對人也大方。我看着公子您一表人才的,配我們二掌櫃到是合適。”
“哎,不可胡言亂語。”公孫傾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只是心裏卻樂開了花:他說我跟詩詩很配!嗯,眼光不錯。
“不過可惜,我們二掌櫃之前有個丈夫,要不,追她的人一定會大排長龍。”
小夥計自顧自的說着。
公孫傾皺皺眉,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李詩詩的前夫他曾見過。
是個色厲內荏,並且欺軟怕硬的混蛋。
李詩詩跟他和離又有何不妥?
於是他看着小夥計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爲何會如此說?”
小夥計無所謂的說道:“嗐,這您還不懂?誰家好男人願意娶一個和離還帶着孩子的女人爲妻。別人我不敢說,反正我肯定不娶。”
眼前的小夥計不過十八九的模樣,雖然已經及冠,但他的臉上還帶着稚氣。
想來也是個不經世事的主兒。
公孫傾笑了笑,並未說話。
在小夥計的眼中,李詩詩或許只是個好心的二掌櫃。
但在公孫傾的眼中,她不僅是吳家飯館的掌櫃,還是曾救了他一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
公孫傾不語。
只是表情不算太好。
小夥計並不想得罪這個有錢的主顧,見他不說話,自己也就放下了菜轉身離開了。
人生總是含恨的不如意。
哪怕是像公孫傾這樣手握兵權的人。
父親去世,母親成了寡婦。
帶着他獨自撐起一片偌大的家業。
等公孫傾被封了將軍,承襲父親爵位的時候,他本以爲該到母親享清福了。
可沒想到,常年的勞心勞力耗費了母親的心血,最終倒在榻前再沒睜開眼。
世人都知道綏遠王征戰沙場,多年來屢立戰功,在朝中也是位高權重。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多次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只是因爲他身後再無依靠。
所以,他纔會覺得心安。
目光再次落在李詩詩的身上。
卻發現李詩詩也恰巧回頭。
火鍋冒着熱氣蒸騰着,肆意的散發着獨屬於它的香氣。
公孫傾被這味道吸引,於是回頭將目光落在火鍋上。
他驚奇的發現,這與他之前喫的那種不太一樣。
“牛油火鍋,要不要試試看。”
李詩詩恰如其分的出現在他身後,面帶笑意。
“新菜?”公孫傾問道。
“嗯,冬天天氣冷,喫火鍋最好了。”李詩詩笑着:“這還是託了你的福,之前你派人送來的菜,派上了用場。”
“菜?”公孫傾不明所以:“我何時給你送了菜?”
李詩詩笑答:“咱們第一次見面,我誤打誤撞救下了你的屬下。當時你送的那兩盆謝禮。”
公孫傾恍然:“原來如此,我以爲這只是長得好看的花罷了。原來是菜,怪我孤陋寡聞了。”
李詩詩搖搖頭:“其實這菜叫做辣椒,成熟的時候顏色是紅的,可以用來做菜,也可以當做調料使用。”
隨後她拿起勺子在火鍋裏舀了一勺:“你看這紅顏色的就是我曬乾了的辣椒,如果單獨食用會感覺到十分的辛辣。一般人接受不了,但是放在火鍋裏,在佐意牛油調配,則成了這冬天最適合喫的菜。若將牛肉羊肉放在裏面涮煮,則會美味無比。”
李詩詩一邊說着,一邊用筷子夾起牛肉片放在鍋裏:“七上八下,最爲適宜,你嚐嚐看。”
公孫傾看着碗中的牛肉,被紅色的湯底料裹着,確實看起來很好喫的樣子。
但因爲之前的皮蛋豆腐事件,公孫傾仍不敢輕易下筷,只怕又吃出什麼奇怪的味道來了。
李詩詩見他不動,調侃道:“怎麼了?怕裏面有毒?”
公孫傾愣怔,隨後默默搖頭:“沒,怎麼會。”
鼓起勇氣,他拿過筷子夾起牛肉。
吞了口口水,他終於還是將牛肉放進了嘴裏。
隨後嘴裏便開始有了灼燒感,但更多的是牛肉的鮮美和湯汁的鹹香。
雖然有些不適,但好在公孫傾能忍得了。
將牛肉嚥下去以後,他辣的耳朵都紅了。
“這……這怎麼會……怎麼會有這種奇妙的感覺。”
“喝口奶壓一壓。”李詩詩說着將她特意準備的牛奶倒在杯子中遞給公孫傾。
公孫傾趕緊接過來一飲而盡,過了一會口腔中的灼燒感才慢慢褪去。
“怎麼樣?”李詩詩笑着問。
“味道挺好的,只是嘴裏總感覺像火在燒。”公孫傾如實評價。
李詩詩呵呵笑着:“這東西跟皮蛋豆腐一樣,吃了第一次就想喫第二次。習慣就好了。”
恢復了正常神色的公孫傾瞧着李詩詩笑眯眯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爲何總能研究出跟別人不一樣的東西來?”
李詩詩一愣,遂笑答:“因爲我本就跟他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