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聞聲回頭,雙眼通紅,手拿着帕子輕輕拭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王爺。”蘇沫一見到他哭的更兇了,起身就要往公孫傾身上撲。
可公孫傾卻往後退了一步,並沒有伸手的意思。
蘇沫也識趣兒,見公孫傾如此態度,自己也不在強求,只是擦擦眼淚說道:“今天本想去花園散散心,卻不曾想衝撞了夫人,惹得夫人驚動了胎氣,都是奴婢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公孫傾只是挑了挑眉,坐在凳子上,手搖摺扇說道:“本王聽說這件事兒了,所以特意前來看看姑娘是否受到驚嚇。”
蘇沫擡眼看了一眼公孫傾輕輕拭淚,順勢坐在他身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還偏忍着哭。
“跟本王說說,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本王看你站起來的時候似乎不是很利落,可是受了傷?”
“王爺,奴婢沒事兒,只是今天見到姐姐,姐姐心情不好讓奴婢跪着回話,許是跪的時間長了,膝蓋破了,王爺別擔心,奴婢沒事的。您別怪罪姐姐。”
一口一個奴婢,還稱呼李詩詩爲姐姐,想來她是對自己現在的身份不太認可。
公孫傾瞧着她,過了半晌才問:“回來以後可有上過藥,現在好些了嗎?”
“回王爺,奴婢好多了,您別怪姐姐。”
“蘇姑娘,雖然有些事本王不便多說,但還希望你能注意一下,詩詩她即使被本王禁足,她也依舊是本王的夫人,你還是稱呼她爲夫人比較好,莫要越了規矩纔好。你同本王在一處也就罷了,若是讓旁人聽去,恐怕會影響姑娘聲譽。”
蘇沫聽到這話明顯一怔。
公孫傾又道:“既然蘇姑娘身體不適,原本還想跟姑娘去共賞月色,現在看來多少有些不合時宜了,那姑娘早些休息,本王會命人送來去腫化瘀的藥給姑娘。”
說着公孫傾起身就要離開。
可蘇沫哪肯讓公孫傾走,她忙站起身攔公孫傾道:“王爺莫走,奴婢也正好想出去轉轉,活動一下腿腳,許是跪的久了一直坐在那也難受,不如我們一同前去?”
公孫傾聽着這個漏洞百出的話,並沒有拆穿,於是笑了笑說:“那咱們走吧。”
公孫傾帶着蘇沫共賞月色的時候,王府中有不少下人看到了。
他們一個個皆低頭竊竊私語,一邊步履匆匆而過,一邊偷偷打量。
只是沒人聲張。
今天夫人因爲蘇姑娘而驚動了胎氣,王爺非但沒有去看她,還帶着罪魁禍首共賞月色。
有不少下人甚至開始同情被關在房間禁足的那位了。
不過同情歸同情,卻並無一人替李詩詩發聲。
畢竟他們人微言輕,更何況那是人家夫妻間的事情,即使王爺對夫人再不好,他也沒有將人休了,他們又何苦趟這一趟渾水。
李詩詩在送餐過來的下人口中大概是聽到了今天的事兒,她表面上做出一副傷心很深的模樣,可心裏卻想的是需要儘快將蘇沫這個人除去。
這裏達官顯貴這麼多,又是富商雲集的地方,總得想辦法賺點銀子纔是。
這段時間她沒少琢磨,想着既要規避身爲官宦人家不能從商的事兒,一邊琢磨着要做點什麼才能在這一圈酒樓中殺出重圍。
此前她特意找公孫傾要了本大周律法,想好好研究關於商人經商和關於爲官所制定的律法。
如果能從這裏找些漏洞的話,或許對於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暴富之路就不遠了。
喫過了飯,李詩詩躺在牀上開始研究起大周律法來了。
只是沒看兩眼,她就困了。
等到了最後,她直接將書蓋在臉上,就這麼睡着了。
公孫傾和蘇沫在共賞月色的時候,話裏話外的有意試探蘇沫的身世。
雖然她對答如流,但公孫傾卻聽出了她與之前所說的話不同之處來了。
之前她聲稱自己是雲陽人士,但今天卻一改話鋒說自己是隨着父親舉家遷移到的雲陽。
僅憑這一點,公孫傾就知道她的身世完全是瞎掰的。
但瞧着蘇沫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着,公孫傾也就沒有拆穿她的嫌疑。
坐在涼亭賞月的時候,公孫傾無意間看到了蘇沫脖子後面露出的一小塊蘭花的花瓣。
雖然很快就被衣服蓋上了,但公孫傾心中在清楚不過,能印有蘭花印記的肯定與青龍幫脫不了干係。
他不動聲色的合上摺扇,說道:“時辰不早了,回去吧。”
蘇沫回頭,瞧着欲站起來的公孫傾,壯着膽子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含羞道:“王爺,今晚月色那麼好,奴婢無心睡眠,王爺要不要去我房裏坐坐。”
手輕輕滑落到公孫傾手上,卻又很快的離開。
隨後她起身,然後一個趔趄栽倒公孫傾的懷裏。
公孫傾伸出摺扇杵着她的胳膊,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既不親近也不疏遠。
蘇沫有些無措的看向他問:“王爺,您這是怎麼了?”
“無事,只是知道姑娘身體不好,本王也不想讓姑娘平白被人非議,還是保持些距離爲妙。”公孫傾不動聲色的挪了挪腳步,站的離她遠了一些。
“王爺。”蘇沫半撒嬌的說道:“您對奴婢如此好,奴婢早就把王爺當做……又豈會怕人非議。”
她欲言又止含情脈脈,可公孫傾卻只想趕緊回去抱着李詩詩好好睡一覺。
只是即使是逢場作戲也得做全套,公孫傾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那恭敬不如從命,咱們走吧。”
回去這一路上,她故意崴了三次腳,拌了四次跟頭,有好幾次她都裝作身體不適,往公孫傾懷裏倒。
公孫傾多少有些無語。
他看着滿臉委屈的蘇沫忍不住問道:“蘇姑娘,你是不是身體不太好,要不然叫大夫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