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憐秀宮走水以後,李詩詩與其他誥命婦一同被安置在後宮中的錦繡園中。

    皇宮中接連出現如此重大的事故,還是在秋菊會萬朝來賀的時間,此事自然是非同小可。

    消息被及時封鎖,而同樣被封鎖的還有參與秋菊會的所有人。

    雖然明面上說的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但實際上是不想有人節外生枝。

    這三天內,李詩詩憂心忡忡,茶飯不思。

    是夜。

    沉悶了兩天的天空依舊沒有放晴的意思。

    烏雲籠罩着皇城內,令人有種莫名的壓抑。

    傍晚時分,駐守在錦繡園中的侍衛突然撤走了大半。

    用過晚飯以後,李詩詩終於安奈不住內心的擔憂,趁人不備偷偷從錦繡園溜了出去。

    闔宮上下已然掌燈。

    李詩詩避開巡邏的侍衛,往當日火光沖天的方向趕過去。

    蹲在花叢後面,她小心翼翼的盯着從她身邊路過的官兵,正打算趁他們走遠,自己好能繼續趕路。

    可還沒等她站起來,卻猛然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住了。

    心中猛然一驚!

    李詩詩顧不得危險,抄起地上的石頭就衝後面砸去。

    可身後的人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動作。

    還沒等她向後砸,手腕卻猛然被人攥住了!

    死定了!

    李詩詩叫苦不迭。

    她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身後的人一把將她的嘴捂住了,順勢往後面拖。

    李詩詩下意識的伸手攻擊,可卻聽到了劉權的聲音:“嫂夫人,是我,我是劉權!”

    李詩詩一怔,舉起的手猛然僵住。

    一直將李詩詩帶到角落後,劉權纔將李詩詩放開。

    “得罪了,嫂夫人。”

    李詩詩靠在牆邊,鬆了口氣,看向劉權,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劉權左右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其他人經過,抓着李詩詩的手腕子就要走,一邊走還一邊說:“嫂夫人,現在來不及解釋,先跟我走。”

    李詩詩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也知道劉權的爲人,於是她在沒說任何話,任由劉權將她帶離這個地方。

    走了約莫有十分鐘,二人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子。

    站在門口,劉權伸手叩門,沒過多久,門悄然而開,留出了個一人多的縫隙後,劉權便抓着李詩詩進了屋。

    進了院中,李詩詩突然停住腳步。

    待看清楚院中站着的人她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娘子,許久不見。”

    那人身着一身太監宮服,拎着宮燈站在院中淺笑着。

    這一刻,李詩詩竟生出一種身在夢中的感覺,眼前的人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她身邊,甚至正朝着她走來。

    “王爺?”李詩詩有些不確信,呢喃般的喊了一聲,隨後便被他攬入懷中。

    “你怎麼在這兒?”李詩詩無比驚訝,憋了半天只說出了這一句話。

    只是公孫傾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柔聲道:“外面不方便說話,我們進去再說。”

    公孫傾帶着李詩詩進了屋。

    屋內,餘雪正在給七皇子包紮傷口,聽到外面傳來響動後,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回頭看去。

    四目相對,李詩詩一愣,見人好端端的正在屋內坐着,之前那顆惴惴不安的心終於放下了。

    掙脫開公孫傾的手,她緊走兩步到了餘雪跟前將她的手拉起,上上下下看了半晌問道:“怎麼樣,受傷沒?”

    “沒。”餘雪搖頭:“我沒事兒,只是七皇子受了些輕傷,我正給他換藥呢。”

    李詩詩蹙了蹙眉擔憂的問道:“那場大火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餘雪正欲開口,七皇子倒是搶先回答了她的話:“有人故意爲之。”

    李詩詩聽到這聲音纔看到了坐在那的七皇子,見他輕輕將衣服拉到傷口處遮蓋住,眉宇間沒有半分癡傻的樣子,她這才笑道:“七皇子果真是好了。”

    “姐姐坐下說話吧,別站着了。”餘雪將李詩詩拉到椅子邊坐下,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有人故意在秋菊會縱火,企圖想要將七皇子置於死地,而恰巧當日扮做太監的餘雪正陪着七皇子研習兵法,火勢起來的時候餘雪與七皇子躲進了牀底下的暗窖中,這才免於火災的危險。

    聽到這,李詩詩不禁感到後怕。

    左相爲人陰毒,以防節外生枝,就連癡傻的七皇子都不想放過。

    若不是餘雪當時在場恐怕後果會更加嚴重。

    “今天欽天監匆匆忙忙拿着奏摺去太和殿回稟,估計跟這場大火有關。”公孫傾若有所思道。

    “是的,說是天降異象,欽天監測算出大周江山危亡,恐有江山易主之事發生,而且左相當時也在太和殿內,怕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劉權皺眉補充道。

    “那到底是誰放的火?人抓到了嗎?”李詩詩問道。

    劉權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這件事很明顯是左相做的啊,這還有什麼好調查的。”餘雪憤憤不平道:“左相這個老不死的,整天想着如何篡位,也不知道當皇帝究竟有什麼好的。”

    “不可胡說。”公孫傾低聲喝到。

    餘雪吐了吐舌頭,隨後閉上了嘴。

    “聽說皇后身患重病如今情況如何?”公孫傾看向劉權問道。

    “如今皇后娘娘臥牀不起,聽線人來報,似乎是染上了天花。如今皇后宮中已經禁止宮人外出了,如今正趕上秋菊會,皇上下令不能宣揚,但看這情況,怕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安排誥命婦侍疾。”

    “這麼嚴重?”餘雪有些意料之外,她瞪着眼睛看向李詩詩:“那姐姐是不是也要去……萬一被感染了怎麼辦?”

    “擔心什麼,不是還有你嗎?”劉權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說着。

    “有我管什麼用啊,我又不能侍疾。”餘雪氣的白了他一眼:“蠢木頭!”

    劉權不甘示弱的回懟:“你不是獨留道人的弟子嗎?這點病你都治不了丟不丟人!”

    “你!你再說一遍?!”餘雪氣的要站起來打他。

    而公孫傾則看着一直低頭不語的李詩詩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順勢將她的手握住,低聲道:“這件事非同小可,我會想盡辦法讓你避開。”

    李詩詩擡頭看着他,輕聲道:“沒事兒,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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