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夜未眠,是因爲傷心雲朗侍衛的事。
皇后娘娘有情有義,哪怕雲朗只是宮裏頭一個小小的侍衛,奴才,可是皇后還是將他放在眼裏了。
由此可見,皇后對待自己宮裏的任何一個奴才,都是正眼相看的。
這讓宮裏頭的其他奴才都不由得羨慕能跟隨皇后這麼好的一個主子。
只有月嬤嬤知道,雲朗侍衛直到現在生死不明。
但依照雲朗侍衛對自家娘娘的情誼,只要不出事,也一定會想方設法的回來的。
而且,如果如他們料到的那樣,落到了時錦眠的手上,真的無法逃脫,未免事情暴露,雲朗也會在第一時間自縊。
所以——
幾日雲朗侍衛都沒有什麼動靜,就足夠她們猜測,雲朗已經凶多吉少了。
月嬤嬤知道娘娘命她找一個和雲朗侍衛相似的腦袋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可娘娘只吩咐她這麼做,卻沒有告訴她真正的用意是什麼。
今日的皇宮大雨連綿,雨勢是一陣接着一陣的。
要麼停一會兒,但是沒有停多久,緊接着大雨又跟着下來了。
“娘娘,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也沒有喫東西。這樣身子骨怎麼能喫得消。”
看着自家娘娘坐在那,整個人都跟失了魂似的,月嬤嬤有些擔心的上前勸說道。
納蘭晴只是搖了搖頭:“月嬤嬤,你說,皇上他的心裏,到底有本宮嗎?”
皇上的心裏有誰,這不是衆所周知的事情嗎?
整個大慕誰不知道?
那能被皇上放在心上的,只有國家大事和那堆積如山的奏摺,如此之外,見皇上還對什麼東西上過心?
可即便事實是如此,但月嬤嬤還是不敢這麼直說,就拿皇后現在的狀態,她也不敢這麼說。
“娘娘胡說什麼呢,皇上的心裏肯定是有娘娘您的。要知道娘娘您可是皇上的髮妻,原配妻子!即便皇上不將這後宮裏頭的任何女人放在心上,唯獨娘娘您,皇上肯定是得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
納蘭晴嗤笑一聲。
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月嬤嬤的話。
若是換作以前,月嬤嬤說這些,她還是願意相信的。
可是現在——
她蔥白的手指猛地收緊,“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後,是不是又去了未央宮?”
此事,月嬤嬤不敢隱瞞,低下頭,恭敬道:“是.....”
“不過娘娘,皇上此番去未央宮是有原因的。”
納蘭晴並未因爲月嬤嬤口中的原因臉色而好轉多少,神情冷漠道:“什麼原因?”
“也不知道什麼緣故,好像是未央宮那邊的奴才說,是未央宮房頂漏雨,時錦眠被大雨給淋着了。”
“......”
“......”
聽起來,多麼滑稽的一件事。
僅僅只是因爲未央宮漏雨,時錦眠被雨水給淋到了,皇上下了早朝後,沒有如往常那般,習慣性的去御書房處理政務,而是直接去了未央宮?
而她——
有時候過來也是全靠他自己的心情,即便是來了,也不會在她這坤寧宮待上多久。
時錦眠那邊,幾乎根本就不用派人去請,皇上短短几日的時間,就去了那麼多次......
看出納蘭晴的臉色不對勁,月嬤嬤趕忙安慰:“娘娘,您放心。在皇上的心裏,還是將那時錦眠給憎惡極點的,若不然,也不會在昨日就將時錦眠給直接降級到了九品答應。”
“現在整個後宮裏頭,都在嘲笑着時錦眠被降級爲答應一事。您看未央宮的那位,估計也是知道了自己這段時間沒臉面,一直窩在未央宮也不說出來了。”
這實在是太不像時錦眠平日裏囂張的作風。
“皇上雖說降了她的級,但是依舊每日都去她那!”
外人眼裏,時錦眠確實是降了級。
可皇上去她那的次數,從一開始的幾天一次,到一天一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天至少去兩次!
若是皇上真的心裏厭惡極了她,又怎麼可能一天去未央宮兩次?
可若說皇上心裏有時錦眠,不僅別人,就連納蘭晴自己都不相信。
夫妻多年,哪怕她與皇上從未有過夫妻之實,但是這麼多年的夫妻,她對皇上多少也是瞭解一些的。
他若是真的心裏有時錦眠,又怎麼可能接二連三的降她的級?
在她的眼中,皇上他冷靜自持,清高自傲。絕對不會做出這麼幼稚,有失帝王風範的一件事。
在月嬤嬤的心中,也始終覺得,皇上之所以降時錦眠的級,又每日去她未央宮,目的就是爲了給時家一個交代。
要不然,才短短几日的時間,堂堂一品貴妃,直接被皇上給降級到了九品答應,就時雲的那個性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皇上若是多去幾趟未央宮,在時家的人眼裏,就是皇上在和時錦眠鬧着玩,只要他們自己的女兒不說什麼,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了。
關於皇上每次去未央宮,從不在未央宮過夜,每次還都是黑着臉從未央宮離開,光是由此就可見,皇上對時錦眠的憎惡程度,相比較以前,也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這時家,當真是勢力大到,讓皇上都不得不低頭的地步!”
說到這,納蘭晴對皇帝又滿是心疼。
“難怪皇上這段時間在來本宮這時,都明顯的話少了很多。想必皇上的心裏,也定是壓抑着的。”
月嬤嬤嘆了一口氣:“沒辦法,誰讓時雲是開國功臣呢,又追隨過先皇。光是手上的那一百萬兵符在手,放眼朝堂上,更是沒有誰敢對他不敬。”
聞聲,納蘭晴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本宮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說起坐以待斃,確實,這段時間以來,自打雲朗失蹤以後,她一直待在坤寧宮,什麼事也做不了。
就連最後將所有的希望全寄託在了攝政王的身上,結果也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了無音訊。
沒有辦法,怕事情出個什麼萬一,她只能自導自演這麼一出已經將雲朗的屍體給找到的戲,演給衆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