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都快保不住了,還在乎這些虛的幹什麼?
止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在滿是傷口的肉體上止血,也得費上好大一會兒功夫。
尤其慕晴背上的傷,很多都血塊模糊黏在一起了。
這幸好慕晴是昏迷狀態,這要是醒着,還不得疼的死去活來。
幾名大夫忙前忙後的,也是忙了很長時間,才勉強將慕晴背後的傷給處理好了一個大概。
他們不敢慢待,眼前的這位可是尚書府的三小姐,身份貴重,又格外的受尚書大人的寵愛,她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時候他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在給慕晴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們都是盡心盡力的,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哪裏出了差錯。
等忙完這些,幾名大夫個個腦門上都是冷汗。
寧薇就在一旁站着,心急如焚。
光是看着從自己女兒身上清洗下來的那麼多血水,她的心都恨不得揪在了一塊兒。
她的寶貝女兒,從小寵到大的閨女,平日裏,她連罵都不捨得罵一句。
結果卻因爲慕嬌嬌那個賤人——
時、錦、眠!
你們兩個賤人給我等着!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要讓你們付出比晴兒還要痛苦,十倍百倍的代價!
“哎呀!這血腥味怎麼這麼重啊?三小姐沒事吧?要說這慕尚書也真是夠狠的。你說這自家閨女,他下這麼重的手幹什麼?好歹打打也就算了,還真的給來了四十板子!這要是把人打死了可怎麼辦?”
清脆好聽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寧薇心裏剛纔還罵着她們兩個,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看到時錦眠和慕嬌嬌從外面進來了。
寧薇有心不想給她們好臉色。
要是慕嬌嬌一個人也就算了。
可是時錦眠的身份,還有她那難纏的性子。
她要是敢無視她,指不定她又要因此找她的麻煩。
沒辦法,寧薇只能忍着心中的恨意,艱難的朝着時錦眠扯出一個牽強的笑臉來:“時答應,你怎麼來了?”
時錦眠用手帕掩了掩鼻子,有些嫌棄的瞄了眼躺在牀上半死不活的女人,臉不紅心不跳的回答:“哦,聽說三小姐傷的嚴重,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
人家的特意來看看,最起碼你心裏得意,表面上得表現出來十分關心的樣子吧?
但是時錦眠,一來就是十分嫌棄的先把自己的鼻子給捂住了,然後又滿臉嫌棄的瞄了眼牀榻上躺着的女人。
還有,人家傷的嚴不嚴重?你心裏沒點數嗎?
即便,娘娘自己人,得向着。
但是讓悅兒不得不否認的是,娘娘真的能有着活活將人給氣死的本事。
看看寧薇的那張臉,好傢伙,真的就差點當場結成冰塊了。
只怕那心裏,都恨不得將自家娘娘給千刀萬剮了吧?
但表面上,還要裝出十分大度感動的模樣:“多謝時答應關心。晴兒情況不太好,但是我堅信,她一定會沒事的。”
時錦眠也重重點頭:“嗯嗯,我也堅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沒事的!”
寧薇:“......”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悅兒:“......”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錦眠多少有點尷尬,趕緊哂笑着改口:“不好意思哈,嘴瓢。其實我想說的是三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要說剛纔,寧薇還能牽強的扯出一抹笑來。
那麼現在,她是真的一點笑也扯不出來了。
她現在是一點也不想看到時錦眠,只想儘快的將她給打發了。
“時答應,晴兒她......”.七
“呀!三小姐的臉色也太白了吧!這還能救得活嗎?!!”
“!!!!”
“!!!!”
“時答應!”
若說。
“哦,我來這呢,一是擔心三小姐,特意過來看看。二嘛,當然是想知道大公子被關在哪了。當然了,這是你們慕家的家務事,寧夫人若是不告知我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在這看着三小姐了。畢竟三小姐傷成這樣和我也有很大的關係,我這心裏吧,多少也有點過意不去。也不知道三小姐今晚上扛不扛得過去,這要是扛不過去了可就......”
“時答應若是想見慕蕭,我這就可以命人將時答應領過去。”
“是嘛?”
聞聲,時錦眠眼前一亮:“那就快吧!要不然看到三小姐這副樣子,我老是忍不住想說點不中聽的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可咋整!”
......
要不悅兒就說自家娘娘厲害呢。
這要是換作別人要見慕蕭,寧薇怎麼可能會鬆口?
就慕嬌嬌,軟話說盡,任她們欺負,結果呢?
換來的還不是她們的變本加厲。
寧薇是真的拿時錦眠沒有辦法,既然她想要見慕蕭,乾脆就讓她去見了。
比起自家女兒的生死來,區區一個慕蕭,再重要此刻也變得無關緊要了!
慕蕭確實是被關在柴房。
跟着領路的嬤嬤,被她領到一個破舊的柴房面前停下。
這是府上荒廢了多年的柴房了,好多年都沒有用過,加上這之前還是一個大院子,柴房就是座落在大院子裏的。
時錦眠倒不覺得有什麼,就是一荒廢的後院而已,像慕蕭這不受寵的身份,無論是在哪一本小說裏,肯定都是被關在這種地方來,很正常。
倒是慕嬌嬌,在看到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衰敗院子的時候,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這副表情,大有觸景傷情的意思。
包括就連她身邊的小菊,也是在這一刻紅了眼眶。
時錦眠逐漸能夠明白這個院子......
很有可能是慕嬌嬌的母親生前住的地方。
如今。
再看到這熟悉的院子,回想起以往的一幕幕。
那時候的霓苗儘管已經失寵,但是最起碼她是人活着的,後院是有活人的氣息的,哪裏像是現在.......
到處都是衰敗的景象,就連四周的樹木都枯了死了,沒有一棵存存活的。
面前的柴房門是塌陷的,比起四周荒廢的景象來,又是唯一一個乾淨的。
因爲它在短時間內被人動過。
時錦眠已經毫不懷疑慕蕭就被關在裏面了。
慕嬌嬌暗自傷神了一會兒就推開柴房的門進去了。
一大團的灰塵從上面掉下來砸在慕嬌嬌的身上,慕嬌嬌卻彷彿未覺,就這麼的進去了。
小菊站在外面,時錦眠也站在外面。
悅兒看了眼進去的慕嬌嬌,又瞅了眼自家娘娘,好奇道:“娘娘,咱們不進去嗎?”
時錦眠看着她,搖了搖頭:“人家兄妹倆進去,咱倆進去像什麼話?”
悅兒:“......”也是哈?
估計是覺得自家娘娘說的在理。
悅兒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乖乖的和自家娘娘站在外面守着。
房間並不隔音。
裏面說的話,聲音稍微大一點她們在外面就能聽到。
當然,說的最多的人是慕嬌嬌,甚至時錦眠還能聽到她哭泣的聲音。
她認知裏的慕嬌嬌,堅強,冷漠,不諳世事,一門心思只在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上面。
實際上的慕嬌嬌,她也是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也是一個需要被人關心,被人在乎的小姑娘。
只不過——
因爲這些年,沒有人關心她,也沒有人照顧她,才養成了她現在這副性子。
其實在她的骨子裏,是自卑,脆弱,怯弱不自信的。
時錦眠不想聽他們兄妹倆的談話,因爲她畢竟是一個外人。
喊上悅兒就和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