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天色不早了,朕該回去了。”
說完,也不等太后的迴應,抱着時錦眠就走了。
月佩蓉在後面更是氣的大叫:“皇帝!”
然而皇帝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很快頎長冷漠的身影就消失在大殿門口的拐角處了。
不用說,月佩蓉這一次又被氣到了。
而且對比於昨夜,今夜明顯的又被氣的不輕。
她今日是算準了時間,等皇帝批閱好了奏摺命人將皇帝給請過來的,她很有把握和信心把皇帝給請過來。
因爲光是她是皇帝的生母這一點,她就贏了這後宮裏頭的所有人。
只要皇帝來她這慈寧宮,她就總會有辦法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柴米不進的兒子,從來慈寧宮到現在,她都說了多少話了?
結果他一句也聽不進去。
若說聽不進去也就算了,畢竟自己的兒子自己瞭解,以前他就是一個這樣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因爲生氣憤怒和因爲皇帝的不聽話氣的去感業寺住了這麼多年。
本來這次回來她是打算和皇帝打一個長戰的。
以前是她太過於急躁了,凡事都想要一個結果。
對於皇帝的事,一次兩次的次次沒有耐心,每一次都和自己的兒子鬧的十分不愉快。
雖然皇帝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老樣子,一張嚴肅俊美的臉始終冷酷如一,看不出來高興,也看不出來不高興。
反倒是她,每次都被皇帝的行爲和無動於衷的樣子氣的一張臉鐵青,眼睛發紅。
原本想着她在感業寺這麼多年,喫齋唸佛,修身養性。
這些年在感業寺也確實磨平了不少她易怒易急躁的性子。
月佩蓉想着這次回宮和多年前相比,最起碼自己懂得隱忍了。
在面對皇帝無動於衷聽不進去勸的樣子,她可以忍着不發怒不發火,慢慢的和他來了。
就像是今天晚上這樣,從皇帝到來後,她就不知道苦口婆心的和他說了多少了,這要是換作以前,皇帝還是這副無動於衷的老樣子,她早就忍不住發火了。
但是這一次她沒有。
可隨着時錦眠來了之後,太后發現,她料到了所有,卻唯獨把時錦眠給漏掉了。
正是因爲漏掉了時錦眠,讓她發現,她在面對皇帝無動於衷聽不進去勸的樣子後,可以習以爲常少了些憤怒的衝動和火氣了。
但是因爲一個時錦眠,月佩蓉發現她在感業寺那麼多年修身養性,真的是白待了白修了。
因爲一旦看到時錦眠和自己的兒子對她那種親密又滿心滿眼皆是她的樣子,一開始最起碼坐在那,先不說有沒有將她的話聽到耳朵裏去。
但是最起碼是乖乖的坐在那任由她說的。
現在呢?!
時錦眠來了之後,他壓根連在這多待一會兒都不願意了,直接就不顧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她的臉也不顧了,直接就抱着時錦眠旁若無人的走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月佩蓉就忍不住來氣。
氣的胸口高低起伏,一張臉更是難看鐵青的嚇人。
在看到又有宮女太監將熱好的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月佩蓉因爲心中的怒氣無法發泄,當場就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琳琅滿目的飯菜。
霎時間——
“噼裏啪啦——”的響聲便在空蕩的大殿裏響起。
端菜的太監和宮女嚇壞了,因爲太后突然憤怒的舉動,嚇得全部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聲音都帶上了濃濃的哭腔和害怕顫抖:“太后息怒,太后恕罪,太后饒命啊嗚嗚嗚嗚!”
看到太后發火,張嬤嬤也料到了。
只是衝着那些跪地的宮女太監擺擺手,命令道:“還不快把這些東西趕緊收拾了?”
跪在地上的一衆宮女太監不敢怠慢,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收拾滿地的狼藉。
因爲太后的憤怒,方纔在掀桌子的時候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生平所有的怒氣去發泄。
碗和碟子碎了就容易鋒利。
方纔太后在掀桌子的時候也不知道碰到了哪個,手背上有一處明顯的劃傷。
好在傷口不深,只是淺淺的,露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納蘭晴看到後,趕緊抓住太后的手,一臉心疼道:“太后,您受傷了!”
月佩蓉現在整個自己都在生氣狀態,壓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受傷了。
聽到太后的話後,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受傷的手。
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背傳來了一陣癢癢的刺痛,但是就是一點小小的劃傷,她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整個人氣的都是皇帝和時錦眠那個賤人。
準確的來說,她再氣自己的兒子,也畢竟是自己親生的,氣不到心裏去。
但是時錦眠就不一樣了,她一直討厭她,還討厭了這麼多年,光是看到時錦眠就讓她十分的不滿不爽。
又更何況她現在難得和自己的兒子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坐在這心平氣和的用一次膳,結果也是硬生生的因爲時錦眠的到來而被這個賤人給攪亂!
“這個賤人!”
月佩蓉氣的咬牙切齒,實在是難以嚥下這口惡氣!
納蘭晴現在比較上心的是太后受傷的事。
她心疼的拉過月佩蓉的手,趕緊讓張嬤嬤去找止血包紮的紗布過來。
張嬤嬤在看到太后受傷時也不敢怠慢,趕緊就進去找止血的藥和紗布了。
納蘭晴抓着太后的手安撫她:“太后,您別生氣了,到時候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納蘭晴的話就像是一顆安心丸,光是聽着她這柔柔弱弱十分替她着想的語氣,真的就讓人完全生不起氣來。
月佩蓉反握住她的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哀家沒事,只不過是一點小傷。”
納蘭晴表現的越是爲她着想,越是心疼她體貼溫柔,月佩蓉就越是心疼她。
她反握住納蘭晴的手:“晴兒,這麼多年真是委屈你了。”
面對着皇后這麼溫柔賢惠又善解人意寬宏大度的女人,這換作任何一個男人只怕都捨不得拒絕一個這樣的女人。
可是偏偏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