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多拉格聊了許久,終於泛起點睏意的慄方和他告別,抱着在懷裏睡成一灘的波爾消失在原地。

    瞬移返回的好處就是不用走路,夜風不會把自己吹醒。

    聞聞身上煙味和花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慄方難受地皺皺鼻子,拿起睡裙果斷地走進浴室。

    適應良好地用了牛奶味的香波,慄方帶着一身奶味從浴室裏出來。

    吹乾頭髮,滿頭捲髮像是棉花糖一樣蓬鬆,彎彎曲曲攪在一起又像是陽光染色過的雲朵。

    總之是翻新過的一個嶄新的慄方。

    自己梳頭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成了一種折磨,慄方的頭髮不僅彎曲,還非常細,相當容易靜電。

    所以當初留長髮的時候就是特意拉直過的,現在的捲髮就特別難打理。

    幾下就梳的煩躁,慄方嘟囔着“還不如短髮。”拿起剪刀比劃幾下,最後還是放下剪刀,拿着梳子去找對門的香克斯梳頭。

    頂着一頭亂髮,滿臉胡茬的香克斯把慄方放進了房間。

    不用慄方提,香克斯看着她手上的梳子就知道她要他做什麼。

    自己都頂着一頭雞窩一樣的頭髮,但香克斯在給慄方梳頭髮這件事上比梳自己的頭髮還要順暢。

    畢竟梳了有好久了。

    但顯然現在的頭髮梳起來更有難度。

    香克斯笑着比了個大概在腰上的位置:“你這麼小的時候頭髮好短,剛剛齊耳嗎?”

    “差不多吧。”慄方打了個哈欠,聽見香克斯繼續說自己兒時的黑料就忍不住想捂他的嘴。

    輕而易舉地躲開,陽光似的金髮就從手裏溜走:“別不承認嘛,你小時候不就是嬌嬌的?最怕頭髮被扯到,不小心扯到就哭,哭得鼻子眼睛全都是紅的。

    我當時就在想,你那麼小一隻哪裏來的那麼多的水可以從眼睛裏流出來……”

    看着慄方越來越黑的臉色,香克斯見好就收地閉上了嘴。

    並不理解香克斯爲什麼突然開始懷念從前,這並不妨礙慄方氣得不想理他,但又因爲梳頭髮的緣故不得不半靠在香克斯的懷裏。

    男人灼熱的體溫隔着薄薄的布料傳來,熨得慄方昏昏欲睡,鼻間一直縈繞的檸檬洗滌劑味道熟悉得令人心安。

    就好像只要有這樣灼熱溫度和熟悉氣味的人在,周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樣。

    人在溫暖又熟悉的環境裏是最容易睡着的。

    曾經在無數個月夜裏,在無數個只有自己的夜晚,在最隱蔽的安全屋裏都感覺不到安全感的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着隨着記憶褪色的溫暖懷抱。

    雖然還在氣頭上,出於某種恐懼,慄方下意識抓住香克斯襯衣的下襬,用力得好像害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在逐漸清晰的懷抱裏睡着的慄方能朦朧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抱起,那個人熟悉的氣息甚至沒有激起半點下意識的動作。

    要知道就算是通喫同住那麼久的搭檔在難得克服心理障礙搬運她的時候都會得到好幾個巴掌,跟別說其他人了。

    沒多久就被放到柔軟的牀上,被一堆布料包裹的感覺非常溫暖,蹭了蹭滿是陽光和柑橘氣味的枕頭,慄方陷入沉眠。

    香克斯摸了摸少女的金髮,慢慢把死死抓着自己襯衣下襬的手給掰開,細心放回被窩裏掖好被角,轉身離開慄方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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