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順大叔,您來得可正好,本來我也打算喫完飯過去找您呢。”陳富貴趕忙迎了出來。

    “你小子啊,平時老實本分得很,今天咋就惹出來這麼大的事啊?”王德順問道。

    “德順大叔,這個事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先進屋。”陳富貴笑着說道。

    王德順點了點頭,跟着他走了進去。

    大隊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請,如果不調解好的話,搞不好會出大問題呢。

    要是見了紅的話,那可就是死仇了。

    “聽孩子們說,今天還是吉普車給你送回來的啊?”來到屋裏后王德順說道。

    “哎……,德順大叔,這可不是我要顯擺,也是無意中攪和進了別的事裏邊。”陳富貴說道。

    然後就把在廠子裏發生的事請簡單的給講了一下。

    “德順大叔,咱們就用笨心眼尋思,他許衛東有沒有摻和進這樣的事?他許全有今天是不是故意找彆扭?”講完之後陳富貴問道。

    王德順皺了皺眉,可是沒想到這裏邊還牽扯了這麼多的事情。

    要是這麼說的話,這個事真的有些不好處理了。

    別看他是大隊長,基本上就是把握大方向,各個小隊的事情都是各個小隊長在負責。

    如果許衛東真的對陳富貴做了這樣的事情,那可是不得了啊。

    “德順大叔,其實我心裏邊也有一個想法。”陳富貴又接着說道。

    “我這次回來也是想競選我們四小隊的小隊長,不能讓老許家再這麼無法無天的幹下去了。”

    “你當小隊長?這有些不合規矩啊,都是得過年的時候選啊。”王德順說道。

    “德順大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他許全有今天干這檔子事,您覺得他這個小隊長當得稱職嗎?”

    “隊上的好活、俏活,都是他們家的人在做。別人能幹啥?都是敢怒不敢言啊。您就給我這個機會,明天上工之前我用隊上的大喇叭喊一下。”

    “晚上下工的時候,咱們搞一個不記名投票。如果選我的人多,我就當這個小隊長,這也算是符合民主的吧?”

    “哎……,我倒不是擔心這些個章程。我是擔心你啊,這要是沒選上,以後你們家在四隊可就不是那麼好過了。”王德順嘆了口氣,說出了心裏話。

    陳富貴樂了,“我就知道德順大叔一直當大隊長,也是因爲德高望重。”

    “皮小子,還學得油嘴滑舌的了。”王德順笑罵了一句。

    “哥,你真的要競選小隊長啊?”秀英好奇的問道。

    “富貴,那個小隊長可是有些不好當啊。”陳兆發也回過神來。

    “爸,其實也沒啥。最起碼有一點我肯定比他許全有強,因爲我不自私,不會拉幫結派,不會把隊上的東西往家裏邊劃拉。”陳富貴說道。

    “在工廠的時候,我們也經常看報紙。去年年底開的大會,可是給咱們國家帶來了不小的變化呢。”

    “而且他許全友乾的那些事,也是真的很操蛋。哪年交公糧的時候,不是可勁的往上報?”

    “好傢伙,他被表揚了,隊上的這些社員們過的都是啥日子?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糠菜半年糧,苞米碴子粥也得喝上些日子吧?”

    “再說過年的時候殺豬分肉,啥時候不都得是他們家的親戚先砍?到了我們這些人身上那肉都是零着湊的。”

    “耗油耗不出油,炒了、燉了,喫着也都不香。憑啥啊?國家都開始鼓勵一部分單位可以計件工資、給獎金啥的呢,到他這裏就知道欺負人?”

    “德順大叔,您就讓我試一下。沒說麼,成了就成了,不成也沒關係。但是我要是不試這一把,我真咽不下這口氣。”

    “他兒子許衛東在廠子裏的時候,我沒少幫他幹活。我圖個啥,還不是一個大隊出來的,得互相照應一下。”

    “我又落得啥?還幫別人誣陷我偷肉。那是啥罪過?真的被他們給坐實了,我們老陳家還有臉見人嗎?”

    “哎……,行。”王德順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明天早晨你來我家拿鑰匙去,把你心中的想法說一下。主要就是競選四小隊的小隊長,儘可能的不要激化矛盾。”

    “關於許全有的一些情況,我也掌握了一些。可是小隊上也需要一個管事的人啊,你曉得吧?”

    “德順大叔,我曉得。我知道爲了咱們野狼溝大隊,你也是真的操了不少心。”陳富貴說道。

    “要不然就咱們大隊這個情況,公社一開會就挨批評,誰願意當這個大隊長啊。明天我試一把,成不成的我也沒有遺憾了。”

    “行,那就先這樣,回家睡覺去了。”王德順點了點頭。

    他知道,如果硬攔着陳富貴不讓他競選,這個事肯定得搞得更大發。

    也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兒子在廠子裏欺負,老子在家裏的地頭上欺負。

    還真當他們許家在野狼溝大隊能夠爲所欲爲啊?

    這個事就算是他聽着都很來氣,因爲陳兆發一家,在野狼溝大隊那都是數得出的老實人。

    “哥、哥、哥,你真要當小隊長啊?”

    等王德順離開後,秀英美滋滋的問道。

    “錯了,是要競選,可不是馬上要當上。”陳富貴笑着說道。

    “富貴啊,爸不知道你要操持啥,這個事肯定是有風險的。”陳兆發說道。

    “爸,我都仔細考慮過了,馮廠長也給我出了不少點子呢。”陳富貴說道。

    “我先帶富強和英子複習功課,這事就交給我來操持,你們不用擔心。他們許家做得太過分了,壓得人喘不過氣。”

    陳兆發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啥。

    其實陳富貴的心裏邊可是信心十足,因爲不管是不是競選成功,對於他個人來講都是成功的。

    按照夢中的所見,明年的土地分配是要有大變化的。他許全有還能咋蹦躂?

    而要是競選成功了呢,就可以提前用新思想試試。

    哪怕已經有了些效果,他覺得還是保險一些的比較好。

    剩下的這半年,就是給自己積累經驗、打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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