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宋老太是打算讓她睡在房間,自己和宋清藍睡廚房的。
武芊芊死活不肯,還說,要是非要她睡房間,她就睡到門口去。
宋老太拗不過她,就由着她去了。
武芊芊躺在草鋪上,百無聊賴地把玩着手裏的匕首。
也不知道怎麼的,這匕首真是越看越喜歡了。
宋清藍畫完了最後一張圖紙,轉過頭來,便看到了武芊芊那一副沉迷的樣子,不由得調侃了起來,“怎麼?就這麼喜歡這把匕首啊?你剛剛不是還說不想要嗎?”
武芊芊立馬把匕首放在了心口上。
一個人傻乎乎地笑了起來,道:“現在是現在,剛纔是剛纔。我現在喜歡了,不行嗎?”
宋清藍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呀,真是一個善變的女子。”
武芊芊用一隻手臂撐起了身子,朝着宋清藍問道:“清藍姐,你的圖紙畫完了嗎?”
“嗯,畫完了。”
“那趕緊把蠟燭吹滅了,咱們一塊兒說說話。”
“好。”
宋清藍一口氣吹滅了蠟燭,抹黑爬到了武芊芊的身邊睡了下來。
黑夜裏,一切都靜悄悄的,就連呼吸的聲音,也顯得格外的清晰。
宋清藍聽出來了,武芊芊的呼吸聲有些重,知道她肯定是有話要說。
果然,武芊芊終於開了口,道:“清藍姐,你知道嗎?大勇哥本來今晚是打算來找你去花燈會的。”
宋清藍皺了皺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我知道,他心裏一直有你。”
宋清藍抿着嘴,不再說話。
武芊芊又自顧自地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大勇哥給我送梳子嗎?因爲,我聽說啊,男子給女子送梳子,便是要與她白首偕老之意。你說,大勇哥那個榆木腦袋,怎麼就不懂我的心思呢!”
宋清藍在黑夜裏眨了眨眼,心中不由得劃過了一絲心疼。
武大勇哪裏是不懂,他明明是明白了武芊芊的心意,卻裝作不懂罷了。
哎……這個傻姑娘哎……
想到這裏,宋清藍輕輕握住了武芊芊的手,柔聲道:“芊芊,你是個好姑娘,誰不喜歡你,誰就是大傻子。”
“呵呵呵……”武芊芊突然笑了起來,“清藍姐,你這話太中聽了。我相信總有一天,大勇哥一定會發現我的好,喜歡上我的。兩情相悅纔是我想要的,你呢?清藍姐。”
“額……其實我對男女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
“啊?怎麼可能?那你怎麼會成親,怎麼會生了辰辰和月月呢?”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宋清藍並沒有說錯,畢竟,和白夜寒成親生孩子的並不是她。
宋清藍自然不能把這些內情告訴武芊芊,
於是,她便笑着打哈哈道:“額……我的意思是……因爲我當時成親沒多久便懷孕了,然後我夫君就去從軍了,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並不是很久……”
“哦……清藍姐,那你是不是很想你死去的夫君啊?”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宋清藍了。
想嗎?可是,她根本就沒見過一個所謂的夫君,又何來的想念?
不想嗎?她是他的娘子,好像又說不過去。
突然這時,宋清藍的耳邊兒傳來了武芊芊熟睡打鼾的聲音。
第二日。
宋清藍給宋清南和武芊芊做了早飯之後,他們兩個便一起回了精武武館。
她則是慢慢悠悠地去了星月閣。
她一向很少走正門,都是從側門進的鋪子。
她剛打開星月閣的側門,李秀秀便迎了上來,那樣子,似乎已經在這裏等候她多時了。
李秀秀暗暗鬆了一口氣,道:“清藍姐,你可算是來了!”
宋清藍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好事!”李秀秀激動地攬住了她的胳膊,笑着道:“錢記賭莊錢掌櫃的府裏的管家,一大早就來鋪子裏找你了。說是錢掌櫃的請你到府裏坐坐,看樣子,是咱們送過去的舞服討了錢夫人的歡心,清藍姐,你就要心想事成了!”
宋清藍笑了笑,道:“看把你高興的。”
李秀秀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清藍姐,你不高興嗎?”
宋清藍笑而不語,徑直走回了自己的裏間去了。
“清藍姐,你這是要去哪裏?”李秀秀連忙追了進去,“那錢府的掌櫃正在鋪子外面等着呢,已經等了一刻鐘了。”
宋清藍坐了下來,不緊不慢地道:“那就再讓他等一刻鐘。”
“什麼?”李秀秀驚訝地瞪直了雙眼。
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李秀秀坐到了宋清藍的身邊,小聲問道:“清藍姐,你這又是什麼套路啊?”
宋清藍挑了挑眉,“想知道?”
“想,非常想。”李秀秀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麼說吧,如果人家上門來請,咱們就立馬急衝衝地上門去,那就顯得咱們送那舞服的目的太刻意了。如果,咱們不緊不慢,還和往常一樣,那麼,這份賀禮就是一份普普通的賀禮,不是刻意的討好了。那錢掌櫃的那麼精明,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
“哦……”李秀秀點了點頭,“所以,咱們讓他們等上一等更好,但是,這等的時間……”
宋清藍立馬接話道:“當然,這等的時間不宜過長,不然,就顯得咱們沒有分寸了,現在,時間剛剛好。”
說完,宋清藍便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便走出了側門,朝正門走去。
鋪子前面。
韋敏芝已經給錢府的管家添了第三次茶水了,她笑着解釋道:“咱們家藍藍,昨夜花燈節許是忙壞了,所以今日纔會來得晚一些。”
那錢府的管家也是個懂禮知事的,他笑了笑,回道:“不礙事,宋姑娘貴人事忙,我等等也無妨。”
正在這時,門口裏走進來了一道兒倩影。
何海玲一看來人,立馬笑了起來,道:“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咱們藍藍來了!”
說話的同時,還給了宋清藍一個眼神:你可算來了,急死我了!
宋清藍也暗暗給了她一個眼神:放心,我自由分寸。
於是,宋清藍便對着何海玲道:“怎麼了?二舅母?”
何海玲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立馬接住了宋清藍的意思。
她指了指坐在一旁的灰髮長者,道:“這是錢府的管家,專程上門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