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沒有想到袁術、張邈來得這麼快,便策馬上前,揚着脖子大聲呼喊:“公路、孟卓,瞧見我軍攻城弩炮了嗎?”
“爾等有幸,成爲它出山以來的第一個目標,待會兒我曹操,保證讓你們看一出好戲,讓你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戲。”
反正攻城弩炮的組裝需要時間,呆着沒事兒幹,跟兩位故人聊聊天,倒也是應該的,權當是做臨終的惜別了。
可是......
袁術、張邈卻是一愣。
“弩炮?”
二人相互瞥了一眼,眉頭皺得老高,表示自己完全沒有聽過這種兵器。
弩便罷了,居然還要加個“炮”字?
這玩意有那麼大威力?
“曹阿瞞!”
袁術自然不信這個邪,扯着嗓子憤怒回懟:“你別以爲隨便亂取一個名字,便能唬得住我袁術,我告訴你,我袁術可不是被嚇大的。”
“而且!”
言至於此,袁術昂首嘶喊:“我袁術不怕告訴你,長平縣城經過加固,已沒有半條裂縫,你想要以此破城,壓根沒這個可能!”
“哈哈哈哈!”
曹操仰天狂笑一聲,似乎全然沒有把袁術放在眼裏:“這一點,我曹操又豈能不知,你袁術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不過很可惜,別說是你這種後補的城牆,便是新築的城牆,同樣要塌,我奉勸你還是別掙扎了,若是現在投降,保住你這條命,還是有可能的。”
投降?
袁術聞言哂笑。
原來,曹操擺這麼個破東西,是要嚇唬自己。
歸根到底,還是要讓自己繳械投降的。
“哼!”
輕哼一聲。
袁術臉上閃過一絲不屑,稍稍放鬆下來:“曹阿瞞,咱們相識至少十餘年了吧?你什麼性子,還能瞞得過我袁術?”
“真以爲擺這麼一堆破玩意,就能破了我長平縣?”
“我告訴你!”
袁術昂首睥睨,冷聲喝道:“就你那點鬼主意,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袁術,若是識相的話,趁早帶走,咱們真刀真槍的幹一場。”
“呵!”
“呵呵!”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曹操甚至懶得再跟袁術廢話,而是轉向張邈:“孟卓兄,你說你不在陳留好好當你的郡守,跑陳郡來作甚?挑什麼人當盟友不好,偏挑他袁公路?”
“此前,我以爲你堪稱一代豪傑,甚至覺得能與你共襄大事,但如今來看,你這雙眼啊,早不知在何時便瞎了。”
不等張邈開口,一旁閻象直接打斷,提醒道:“張郡守,此乃曹賊的激將法、離間計,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恩。”
張邈頷首點頭:“放心,我沒那麼容易衝動。”
可是,眼前這一幕被曹操看在眼裏,卻是直接打斷:“孟卓兄,如果我曹操猜得不錯,閻子像一定是在勸你,休要中我曹操的離間計,對嗎?”
愣怔半晌的張邈,讓曹操忍不住嗤笑:“還真被我猜中了,閻子像啊,你倒是個聰明人,可爲何偏偏選擇了袁術?”
“曹阿瞞,你這是何意?”
“看來我家主公說得沒錯。”
閻象也不是好相與的,霸氣開聲,怒懟曹操:“你曹孟德果然奸詐無比,唬我等不成,便開始接連離間。”
“曹孟德,我奉勸你還是別枉費心機了,長平縣雖然不大,但我軍將士足有兩萬餘人,憑你手裏的兵馬,根本不可能拿下來,若是識相,當儘早退兵纔是。”
聽到這裏,曹操越來越堅信自己的判斷,一旦袁術準備突圍,他們一定會走北門,畢竟閻象似乎對自己的判斷,越來越堅信了。
“將軍。”
正在這時,曹仁策馬上前,低聲道:“攻城弩炮已經組裝、調試好,隨時可以開戰。”
曹操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因此也懶得再廢話,旋即撥馬轉身,返回軍陣。
袁術譏笑一聲:“孟卓兄,瞧見沒有,曹阿瞞沒臉再說了。”
張邈深以爲然地點點頭:“被人識破了奸計,自然如此。”
可是......
就在曹操返回軍陣的一剎,他蒼啷一聲,拔劍出鞘,怒指城頭:
“衆將士聽令!奉旨討賊,攻城!”
“殺—!”
一聲怒吼震天響。
但曹軍將士卻沒有涌向城池。
只是其後方的弩炮,正有膀大腰圓的壯漢,掀開一旁馬車上的苫布,露出一個個頭顱般大小的鐵球,將其裝填在彈槽中。
“放!”
砰!砰!砰!
伴隨着一聲令下,爆響聲接連響起。
一顆顆巨大的鐵球從彈槽中飛出,宛如天降隕石一般,衝着數百步開外的長平縣,迅如雷霆般迎面撞來。
呼—
似有罡風撲面,嚇得衆人紛紛倒吸涼氣,膽裂魂飛,袁術等人更是眼瞪如鈴,面色如土,下意識地戰術性後仰,似乎想要躲避鐵球的進攻。
但見,一隻鐵球從閻象頭頂高速掠過,衝着其身後的門樓,轟然撞了過去,砰的一聲,門樓牌匾被砸了個稀巴爛,巨大的門樓跟着一顫。
這還不算完!
鐵球去勢不減,竟從門樓內部突破,砰的一聲巨響,直將門樓頂砸出個大洞後,旋即飛掠而過,落在城中的街道上。
“啊?”
閻象、袁術俱是一驚。
城頭將士嚇得齊齊委身在女牆下。
連城門樓都禁不住它砸,何況是人呢?
“瞄準點,城牆在下面。”
城外響起曹操的怒叱聲。
下一秒。
砰!
一聲爆響方纔起。
跟着,整個城牆竟爲之一顫。
不遠處的女牆轟然崩塌,委身其下的士兵,竟被鐵球直接撞出城牆,足足飛出十餘丈後,方纔摔落在地,砸成了肉泥。
“肏!”
袁術嚇得直接爆了粗口。
緊跟着,他貓着腰,飛速離開外女牆,藏身在內女牆一側。
閻象、張邈等人,以及城頭的士兵,紛紛跟進,一個個齊刷刷窩在內女牆下,背靠城牆,瞪着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