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袁紹率領大軍趕路時。
忽然,前方響起一聲疾促的傳報。
袁紹下意識擡眸望去。
但見,自家斥候飛馬而來,神色極其慌張,甚至顧不得行禮,便擡手指向前方:“主公,大事不好了,前方果然有伏兵,韓將軍已經跟他們打起來了。”
“啊?”
雖說袁紹早已經預料到可能會有伏兵,但當這個消息發出時,依舊令他倍感震驚,甚至連心神都不由地爲之一顫。
此刻,袁紹脣角勐一抽搐,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似的,急問:“對方有多少兵馬,現在戰況如何?前路可能通否?”
斥候回答:“對方兵力至少有兩千餘人,而且以伏火雷霆開路,炸傷了呂將軍的戰馬,估摸着現在,呂將軍已經犧牲。”
“小人在第一時間被命返回稟告,但是具體戰況如何,暫時還不太清楚,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可能不太理想。”
“這......”
袁紹徹底懵了。
他愣在原地,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一旁的許攸同樣愣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張遼爲了圍殺袁紹,還真是下了血本啊,居然都派人在這裏埋伏了,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果然!
想要完成曹操給的任務,敵人絕非是逢紀、審配、荀諶,而是南陽集團內部的各大將軍,張遼、徐榮、公孫瓚等。
任孃的!
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許攸皺眉思索對策時,一旁的審配開口了:“南陽騎兵的素質遠高於我軍騎兵,如今對方又佔有地利優勢,韓將軍恐怕討不到便宜。”
袁紹不信這個邪,厲聲而言:“韓將軍素來驍勇,即便跟公孫瓚的白馬義從對上,都沒有落於下風,張遼麾下的雜騎而已,如何是韓將軍對手?”
“主公!”
審配心裏明白,現在說這種話,實在是扎心。
但是,局勢擺在面前,絕不能允許袁紹意氣用事,否則必會連累三軍:“白馬義從雖然強悍,但如何能與南陽漢庭的騎兵相比?”
袁紹不服氣:“如何不能比,白馬義從是那般驍勇善戰,殺得烏桓突騎......”
不等袁紹把話說完,審配直接打斷:“白馬義從有伏火雷霆嗎?”
“我......”
袁紹直接懵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駁。
的確!
白馬義從很強,可以吊打烏桓突騎。
但是,南陽漢庭的伏火雷霆,實在是太厲害了,兩者完全不可以相提並論。
審配則是不顧袁紹的顏面,繼續言道:“主公,現在的局勢是何等兇險,恐怕你我都非常清楚,與其堵韓將軍可以獲勝,還不如趁現在繞路而行。”
袁紹自然清楚審配是在爲自己考慮,吐口氣,努力保持鎮定:“繞路?咱們現在眼瞅着就要抵達曲梁了,現在繞路,豈不要多出數十里地?”
審配當然清楚這一點:“可是主公,如果咱們強行直撲曲梁,即便可以安全抵達,恐怕也要損失一部分兵力。”
“最爲關鍵的是!”
言至於此,審配強調道:“如此一來,咱們的行蹤暴露,後方的張遼勢必會在咱們休息的時候,趕來外圍安營紮寨。”
審配深吸口氣,欠身拱手,極其鄭重地道:“咱們想要平安抵達清河,就必須要儘可能隱匿行蹤,否則四方羣狼,必然全都會撲上來。”
徐榮、呂布、黃忠、張遼!
他們各個全都是當世悍將,麾下精兵強將,有數萬人,單憑袁紹手中的潰兵,恐怕還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如今,他們之所以可以殺到這裏,是因爲對手暫時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可一旦暴露,那麼隨之殺來的,恐怕絕不僅僅是張遼了。
“主公!”
跟着,許攸同樣橫出一步,欠身拱手:“正南言之有理,咱們現在的行蹤已經暴露了,若是被前方的騎兵糾纏住,恐怕即便能抵達曲梁,也會迎來張遼的反撲。”
“現在最爲關鍵的是,混淆敵人的視線,讓他們找不到咱們的行蹤,只有這樣,咱們纔能有一線生機,否則只有一條死路。”
呼—
審配瞥了眼許攸,暗鬆口氣。
以前的他,還覺得許攸的言行有些詭異,不太符合常理。
但現在來看,許攸絕對是個大忠臣,否則絕對不敢在袁紹發怒時,說出這種話來,是自己懷疑錯人了。
“元圖,你以爲呢?”
袁紹終究還是有些猶豫了,扭頭瞥向逢紀。
“這個......”
逢紀皺着眉,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條線路是他最開始提出來的,可是卻連番遭受伏擊。
本想着低調一些,避免被袁紹開口詢問,但不曾想,終究還是沒躲過去:“主公,在下以爲,在明知前方作戰不利的情況下,繼續強衝,殊爲不知。”
言外之意,他是同意審配、許攸意見的。
當然,其實最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已經不敢再隨意提意見了,否則再遇到一些錯誤,恐怕袁紹還沒死,自己的首級已經搬家了。
現在對於逢紀而言,能多低調,就要多低調,風頭讓別人去出,自己跟着混經驗便是,能找到曹操固然好,若是不行,自己也絕非主犯啊。
此刻,袁紹皺着眉,陷入沉思:“可是,即便繞路,可能跳出他們的包圍圈,迷亂別人的視線嗎?咱們這麼多人,終歸怕是難以隱匿。”
袁紹懷疑的沒有道理,在曠野上行軍,想要隱匿行蹤,談何容易,對方只需要派些斥候,就可以輕易找到隊伍,然後刺探情報。
跳出包圍圈?
哼!
開什麼國際玩笑!
總之,在袁紹內心深處,他可不相信這一點。
然而此刻,許攸再次拱手道:“主公,在下倒是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袁紹擡眸望去,急急言道:“子遠既有妙計,當速速說與我等聽。”
呼—
長出口氣,許攸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方纔言道:“主公,咱們如果帶着大部隊走,恐怕永遠也不可能抵達清河。”
“末將以爲,不如將隊伍交給一員大將統帥,讓他與張遼、徐榮等人糾纏,而主公則率領一小部分人,化妝趕往清河。”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