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樓昊暗道一聲不妙。
素來驍勇善戰的他,下意識地仰面朝天,身子跟着大幅度地一個後仰,愣是眼睜睜看着這滿是肅殺之氣的槍鋒,從自己面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呼嘯而過。
呼—!
槍鋒速度太快,隱隱有破空之聲。
捲起的驚風宛如刀子一般,從蓋樓昊的臉上劃過,滿頭的烏髮也被槍鋒斬斷數縷,飄蕩在空中,不知落在何處。
蓋樓昊眼疾手更快!
他飛快探出虎掌,精準地抓住龍膽槍的槍桿,猛勁兒一擰,順勢一拉,強悍的力量從槍頭傳到槍尾,連帶着趙雲本人,也不得不順勢轉身,稍向前傾。
可是
“啊—!”
隨後,便爆出淒厲的一聲嘶吼。
就只見.
趙雲在順勢轉身,稍向前傾的同時,掌中的玄鐵劍斜刺裏竄出,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斬向蓋樓昊的臂膀。
蓋樓昊因爲扭動槍桿,視野受阻,而且趙雲的速度極快,如同閃電一般劈來,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劍劈在了臂膀。
碗口粗細的胳膊,被趙雲一劍斬斷,墜落在地上,鮮紅的汁液飛濺,頃刻間便見骨髓都染紅了,恐怖至極。
失去了右臂的蓋樓昊痛哭哀號,極具穿透力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戰場,作爲扶羅韓帳下的第一猛將,他的受傷着實打擊了全軍的士氣。
這還不算完.
沒等衆鮮卑將士反應過來,趙雲趁着蓋樓昊力虛,反手一擰,借力打力,整個人不僅正過了身子,還讓蓋樓昊在戰馬上,頓時失去了平衡。
趁你病,要你命!
如今是在戰場之上,趙雲可不會給對方留半點機會,玄鐵劍橫掃,逼開側向刺來的長矛,隨即龍膽槍打着旋轉,直撲向蓋樓昊的心口。
噗!
染血的槍鋒毫無半點花哨地刺入蓋樓昊的胸膛。
蓋樓昊只是悶哼兩聲,眼前一黑,當即垂下了腦袋,墜落了兵器,當場一命嗚呼,沒有半點生機。
“殺—!”
趙雲這一聲吼。
宛如口中迸出春雷,舌尖震起霹靂。
他更將白馬義從憋屈了許久的怒火,徹底宣泄出來。
尤其是身後的嚴綱,被壓制了這麼長時間,頭頂的陰霾在這一剎那,徹底清空,當即槍挑個鮮卑,聲嘶力竭:
“殺—!”
後方觀戰的公孫瓚更是興奮到了極點,蓋樓昊一死,對方的包圍必然會被瓦解,接下來只需要筆直地殺過去,便可打破鮮卑:
“白馬義從!”
“殺—!”
衆將士同樣興奮起來,戰意洶洶,瞬間爆發: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蒼天可鑑,白馬爲證!”
“義之所至,生死相隨”
“.”
即將被鮮卑萬軍包圍的白馬義從,彷佛在這一刻,原地滿血復活一樣,戰意熊熊,如烈火燃燒一般,爆發出恐怖的戰鬥力。
此時,趙雲替代了嚴綱的位置,一杆龍膽槍,一柄玄鐵劍,遠者槍挑,近者劍殺,一槍穿雲,一劍橫空,斷肢殘臂,四下橫飛。
在趙雲的帶領下,白馬義從的將士們,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戰鬥力百分之一百二的爆發,當真是神擋殺神,佛阻滅佛,恐怖至極。
從今以後,只要是與白馬義從戰鬥過的鮮卑士兵,在閉上眼睛以後,勢必會想起今日這場戰鬥,即便是在夢中,也會嚇到痛哭流涕,哀嚎不絕。
正在遠處指揮戰鬥的扶羅韓都驚呆了,他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一臉不敢置信地凝視着戰場,彷佛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沒錯!
這種事情的確很恐怖。
原本即將要被圍殺的隊伍,居然因爲一員猛將,便逆勢翻盤。
這種事情,在扶羅韓的世界觀中,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但它偏偏發生了,而且還是當着他的面發生的。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扶羅韓愣怔着一雙眼,脣角肌肉不停抽搐。
望着前方勢如破竹的戰場,原本即將合圍的戰況,已經徹底被打破,一旦白馬義從殺出重圍,想要再將其圍殺,恐怕是難如登天。
扶羅韓神思如電,當即做出判斷:“來人。”
傳令兵上前:“單于。”
“速速傳令,命圍堵白馬義從的兵馬側向迂迴,提前阻止白馬義從的突圍,絕不能讓他們殺出來,明白嗎?”
“遵命。”
下一秒,嗚嗚嗚的號角聲響起。
原本正在圍堵白馬義從後方的鮮卑士兵,立刻改變方向,從左右兩翼迂迴,朝着白馬義從突圍的方向趕去,企圖將其徹底嗆死在包圍圈中。
他們有着絕對的兵力優勢,扶羅韓必須要把它利用起來,否則一旦被白馬義從突圍,他手中的兵馬再多,也沒有半點用處。
畢竟,大家都是騎兵,在速度上的差距,實際上不會太大,你追我趕的戲碼,適合騎兵追步兵,但騎兵追騎兵的效果,不是太好。
扶羅韓要拖延白馬義從,給步度根製造機會,就必須要採取圍攻的戰略,否則效果必然是大打折扣!
可是
扶羅韓這裏的命令才下,戰場上的公孫瓚,就已經有了察覺。
他眼睜睜看着後方圍堵過來的騎兵,改變了方向,立刻意識到對方調整了戰略。
很明顯!
扶羅韓是要組織第二層包圍圈,利用絕對的數量優勢,將他們徹底拖死在這裏。
而公孫瓚的任務,是去支援軻比能,不被步度根消滅。
如果照目前的態勢發展下去,恐怕自己還沒突圍,軻比能那點兵力,就已經被步度根,殺了個一乾二淨。
不行!
絕對不能這樣下去。
公孫瓚立刻思索對策,作爲白馬義從的諸將,他現在考慮的,不僅僅是隊伍存活的問題,更是能不能完成陛下命令的問題。
之前急於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結果令白馬義從險些全軍覆沒,但是現在,公孫瓚絕對不會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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軻比能部。
片刻的停戰,讓軻比能稍有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