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夜諜影 >第四百一十二章 重燃信心
    站長不時點頭稱是。

    三分鐘之後,輕輕放下電話,目光落在焦鳳梧的臉上,意味深長地道:“焦老在南京的人脈果然很廣啊!”

    焦鳳梧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身子略微往沙發背上靠了靠。

    “站長說笑了,只不過都是一些之前的老夥計,黃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見了面鬥嘴鬥個不停,但要是有段時間見不着吧,還想得慌。你說說,可能人老了就這樣吧!”

    “您可不老!”

    處座來電話詢問,正是爲了石耀華的事,他叮囑站長一定要儘快處理好此事。

    站長知道處座那邊肯定也有人在不斷地施壓。

    焦鳳梧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沒有幾乎和外界聯繫,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老管家了。

    跟了焦鳳梧一輩子了,只需要焦鳳梧一個眼神兒,老管家就知道該做什麼。

    從臨城一個電話打過去,南京那邊的關係很快便在處座耳邊吹風了,可見焦鳳梧的能量有多大。

    焦鳳梧靠回沙發上,手指一點桌上點心:“你年紀輕,飯量大,多喫點,我敢說你們站裏廚子做出來的喫食,跟這些差得遠了。”

    隨後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這雨還真大啊,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

    站長坐在沙發上,一邊喫着東西,一邊接過焦鳳梧話題:“這場雨雖然來勢迅猛,但應該很快就會全部散去,我估計最多一個小時,就該停了!”

    焦鳳梧點點頭,擡頭望向陰沉天空:“你說石耀華會不會拒捕,然後……”

    就在這時,一陣喧雜腳步聲從樓梯中響起,沒多久,臨時頂替劉強負責祕書工作的黃威就出現在了會客室裏,他想要開口卻見到焦鳳梧在旁。

    黃威隸屬於機要室,平時就在協助劉強處理一些涉及到站長的日常事務,新的崗位對他而言並不陌生。

    站長輕輕揮手:“有話直接說。”

    焦鳳梧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站長對他並不避諱。

    站長隨後又低下頭喫東西,黃威掃過他一眼,又見站長臉上帶着淡然和自信,於是也不再掩飾什麼開口:“站長,王組長的人通過電話報告說,石耀華闖進了臨城調查室在官巷口設的刑場裏!”

    站長眼睛瞬間眯起:“他這是想把水攪渾,爲自己逃跑創造良機啊!現在情況如何了?”

    焦鳳梧也是訝然不已,臨城調查室又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學着臨城站把刑場搞到了官巷口。

    他顯然也沒想到石耀華會這麼做,臨城站和臨城調查室向來不合,這麼一鬧不定要出什麼事情呢。

    不過,要是石耀華在亂戰中不幸中彈身亡,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在焦鳳梧疑問的目光中,黃威摸摸腦袋回道:“電話是三分鐘之前打過來的,打電話的人語氣急促,沒有說完就去抓人了。”

    說到這裏,他還想起什麼補充:“對了,我問過了,咱們的人手佔優勢,又由王組長和方組長親自帶隊,料想問題不大。”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門被走出去的黃威輕輕關上。

    焦鳳梧開口道:“站長,彭浩良那邊如果你不方便出面的話,老朽給他打個電話試試?我的這張老臉也是賣一次少一次了,浪費了反倒是不好!”

    “多謝焦老了!”站長淡淡一笑,“我相信我的手下能夠把事情處理好,一定會讓焦老滿意的。還請您耐心地等一會兒。”

    這件事本來是想着讓焦鳳梧欠自己一個人情,若是焦鳳梧打給彭浩良,自己豈不是還好倒欠這老頭子的人情。

    再說了,彭浩良在臨城調查室說一不二,但在他面前,還真不夠看的。

    ……

    這時,舒志誠已經來到了吳鋒劍所在的書店後堂,他坐在桌子旁飛快地書寫着,片刻之後停了筆,將手中的鋼筆擰上筆蓋,插回上衣兜口。

    再將稿紙覈對了一遍,擡手遞給一旁的吳鋒劍,說道:“我估計還有其他的同志也會上報,但我記得已經比較全了,除了那兩個叛徒的名字!”

    舒志誠對自己的記憶力非常自信。

    臨城調查室爲了營造震懾的氛圍,在宣傳上沒少下功夫,消息傳的範圍很廣,組織上應該還有不少的人去現場查看情況,肯定會記下那些犧牲的烈士們的姓名。

    吳鋒劍接過稿紙,仔細的查看了一遍,打開抽屜也拿出了一張寫有鋼筆字的稿紙,相互對照地看了起來。

    片刻之後,有些詫異的說道:“在你來之前,我已經得到了報告,這份是記得最全的,可是跟你提供的比起來,還是少了三個名字。看來別人對你過目不忘的評價是不摻雜任何水分的。真是好記性!”

    好的記憶力是一個情報員的必備素質,而超強的記憶力則是一個情報員的加分項。

    對於舒志誠,吳鋒劍非常欣賞,也是在極力地培養他。

    革命需要新鮮血液,只有更多優秀的年輕人投入到革命的洪流當中,這個民族纔有希望,國家纔有力量。

    “您過譽了!”舒志誠淡淡的回了一句,刑場上悲壯的一幕仍然在他的腦海裏不斷地徘徊,以致於到閒雜仍是情緒低落。

    吳鋒劍看着舒志誠的臉色,也知道是什麼原因,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革命是殘酷的,隨時都可能流血犧牲,先進的思想、主義和政黨都不是天生的,而是在殘酷的鬥爭實踐中磨礪而成的,是在長期的革命中淬鍊而成的。

    像沈雲海等烈士都是生爲革命,死不哭,前赴後繼,視死如歸,令人欽佩至極。

    可眼看着這麼多的戰友和同事被臨城調查室的劊子手們屠殺,吳鋒劍的心中充滿了悲憤之情。

    他沒有說話,而是起身從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翻開其中的一頁,放到舒志誠的面前。

    舒志誠的眼睛一亮:“滿江紅?”

    一個個文字猶如有了生命一樣,躍然紙上,隨着他嘴脣的蠕動念了出來。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聲音不大,但蕩氣迴腸,待唸到“靖康恥”時,吳鋒劍也跟着誦讀起來,一首詞唸完之後,兩人均是熱淚盈眶,直擊靈魂,家國情愫蕩氣迴腸,熱血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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