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夜諜影 >第四百一十六章真正深意
    劉冠軍曾經擔任過臨城站的行動組長,是張鑫華的上級,也是吳劍光的前任。

    正是由於劉冠軍的意外身亡,吳劍光才得以從南京本部調入臨城站接棒任職。

    數年之後,侯科長神祕地從南京來到臨城,很大程度上也是爲了調查這一個當年的懸案。

    而且,站長明確指示方如今,讓他暗中調查劉冠軍一案。

    可以說,這個案子跟臨城站、跟方如今有着莫大的關係。

    劉冠軍的死到底是純屬意外,還是有人爲之,涉及到臨城站之中是否有內鬼的問題。

    以往,方如今是不相信層層篩選、甄別的軍事情報機構中會有日本人安插的內鬼的,但王令朝一案讓他徹底地推翻了這個認識,自己還是將情況估計太過於樂觀了。

    日本間諜組織蓄謀已久,其情報人員無孔不入,特務處也不是天然的保險箱,反倒是日諜滲透的重點目標。

    據方如今的瞭解,焦鳳梧一向不願意接觸特務機關的人,此刻焦鳳梧提起劉冠軍是爲什麼呢?

    略一思索,方如今開口道:“焦老,對於劉冠軍,在下也僅僅是聽說過而已。”

    焦鳳梧點了點頭,他雖然做的是政府方面的工作,但臨城市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多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當年劉冠軍一案雖然說在臨城站內部低調處理,但總歸還是透出了一些風聲,畢竟他在臨城也算是一個重要人物。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要跟你提及劉冠軍的事情吧?”

    方如今只是看着他,並不回答,相信他很快就會給出自己答案。

    從焦鳳梧提起劉冠軍開始,他並未從方如今的臉上看到任何驚訝的表情。

    這份鎮定和沉着讓焦鳳梧頗爲欣賞,對其好感不由地又增加了幾分。

    “以前他還活着的時候,經常會到我這裏來坐坐,陪着我這個老頭子說說話、下下棋。”焦鳳梧目光看向窗外,語氣中帶着無限的傷感。

    原來他和劉冠軍認識,而且交情還不淺,方如今在心裏默默地想。

    “我和他的父親是多年的老友,說冠軍是我的半個兒子也毫不爲過。”

    方如今看到焦鳳梧的眼眶溼潤了。

    “我早就勸過他,穿軍裝就好好地帶兵打仗,不要搞得不倫不類!”

    焦鳳梧這是不滿意劉冠軍在臨城站當特務。

    “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我這個做伯父的,理應替他的父母照顧他。可是,他就是聽不進去,而且官越做越大,最後成了行動組長。官是大了,但是殺孽太重。每次來我這兒,原來家裏養的那條大黃狗都不敢叫。”

    提及劉冠軍,焦鳳梧有些絮叨,跟市井上的普通老人說起自己的晚輩一樣。

    “後來,事情果然就印證在他的身上了!每當想起他,我就覺得將來百年之後愧對他的父母!”焦鳳梧喟然長嘆。

    忽然,他話鋒一轉:“我聽說,南京來人又重啓此案了,是不是?”

    焦鳳梧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當時張鑫華可是明白地告訴自己,侯科長到臨城來的目的是絕對保密的,整個臨城站之中,除了站長、張鑫華和他之外,知道的人怕是沒有了。

    一瞬間,方如今恍然大悟。

    焦鳳梧的消息來自南京。

    既然劉冠軍跟焦鳳梧關係匪淺,焦鳳梧勢必很關心此案,所以南京那邊一有風吹草動,他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方如今不禁暗暗搖頭,這件事雖然跟日本間諜未必有直接的關係,但消息也傳的太快了,特務處本部的保密工作着實堪憂。

    就好像他以往聽到的,國軍的軍事會議還沒有開完,消息早就透露出去了。

    說這個保密體系四處漏風也毫不爲過。

    近幾年,情況雖然稍稍好轉,但此種習氣也是積重難返。

    方如今保持沉默,有些話他不好直接開口回答。

    焦鳳梧也不逼他,淡淡道:“當年我就覺得冠軍出事非常蹊蹺,但我畢竟是個外人,這是你們臨城內部的家事,而且涉及到保密,我也不好插手。我知道,你有你們的紀律,那麼我說你聽,希望我的話能夠對你有所幫助。”

    焦鳳梧爲什麼單單要跟自己說,他是從哪裏得到了自己在暗中調查此案的消息?

    站長?

    張鑫華?

    還是吳劍光?

    這三個人都有可能,亦都無可能。

    方如今猜不透其中的關竅。

    “在出事的一週前,他曾經來找過我,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他心裏裝着事兒,而且是大事。

    這孩子的棋藝一向勝過我,可那天卻連棋輸了好幾盤。我看他不是故意輸給我討我歡心的。

    我當時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如果可以的話,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幫到他。”

    焦鳳梧微微一指方如今身邊的沙發:“當時他就坐在這裏。”

    方如今目光掃過旁邊的沙發,依舊沉默。

    這個時候,他只需要當好一個傾聽者。

    “在我的追問之下,他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大致的意思是過幾天會有大事發生,看得出來,那並不是什麼好事。並且答應我,在解決了這件事之後,會帶兩瓶好酒來看我。

    他一向不怎麼愛喝酒,主動拎着酒來的時候更少。我就愈發地奇怪了。他讓我保證,他跟我說的這些話跟任何人都不要提,否則可能會引出禍事!

    我自然知道你們臨城站是幹什麼的,當即就答應了他。我並不關心你們那些所謂的機密,我只關心冠軍!

    他讓我小心一個人,這個人是誰他沒有說,只是用手指在茶几上蘸水寫下了一個“走”字。

    我很是奇怪,我和他在書房裏談事情的時候,向來不讓旁人接近,這個規矩家裏人都懂,也一直都是遵照執行。

    我正要問他,電話鈴聲響了,是他接的,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但他的臉色立即就變了,跟我說有重要任務要執行,隨即匆匆就了。

    哦,丟了,走之前,對着我比劃了一個手勢。”

    說着,焦鳳梧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方如今覺得這個動作很像是一撇一捺的“人”字。

    走人?

    難道劉冠軍是在跟焦鳳梧打什麼啞謎?

    “後來,我無意中發現我的電話裏被人安裝了竊聽設備。我問了管家,電話機在半個月前曾經壞過一次,當時是由電話公司的人上門維修的,問題不大,大約十幾分鍾就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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