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的,纏着她做什麼?偏偏她大都有求必應,態度好得出奇。

    “霍先生。”阮晨星擦了擦嘴角,微笑着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俯身:“今天感覺還好嗎?”

    他的身上,還帶着昨日手術之後遺留的淡淡消毒水味道,臉色隱隱帶着幾分蒼白。

    特意爲他準備的術後用餐清淡滋補,他也只是象徵性地用了一些。

    雖然是做在腿上的小手術,可是長歪的骨頭敲斷重連,可以想象麻藥過去之後,他正經歷着怎樣的痛苦。

    “還好。”霍林野挪開眼,不去看她逼近的漂亮臉蛋,淡聲道:“夫人早去早回。”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大嫂,怎麼了嗎?”霍淺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是大哥有哪裏不舒服嗎?”

    明明是尋常的對話,她卻總覺得兩人之間有着旁人難以插入的默契,似乎交流了更多談話之外的內容。

    阮晨星失笑:“沒什麼。要是在家無聊,就多看看書。”

    多看書,總會變聰明的。

    於晚大師這次回國,住在市郊生態公園的小別墅裏。

    四周環境清幽,不遠處就是漂亮的溼地生態園,格外適合居住。

    阮晨星帶着霍筱寧上門的時候,於晚也才做完每日的練習功課,熱情地接待了兩人。

    “霍夫人。”於晚的眼神和善而欣賞,笑着問道:“昨日不太方便,其實我早就想問,您師承哪位大家?看您昨天跟筱寧的表現,琴藝應當十分的不俗。”

    昨日阮晨星看似只是漫不經心地在琴鍵上敲擊兩下,每一下卻都那麼恰當好處的爲霍筱寧的演奏增色不少,很好地彌補了她學琴不久又缺乏名師指導導致的小缺陷。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如果不是有着遠超一般人的眼界和技藝,是很難做到這一步的。

    昨晚仔細回味,於晚覺得哪怕是自己,也不一定能每一下都這樣的合適漂亮。

    “我?”阮晨星有些意外,愣了愣才笑道:“於大師過獎了。想必您也聽說了,我出身貧民窟,哪有什麼機會跟着大師學習?只是會一點點罷了。”

    她的鋼琴,確實沒有跟什麼大師學習過。

    最初是請了普通的家教跟着學習,後來自己練習。硬要說老師的話——

    在爲了救活顧老爺子那株重瓣素冠荷鼎去深山學習請教的時候,碰到過幾位同樣在山林中隱居的老人。

    她路過幾位老人的花園,恰巧聽到其中一人彈琴,莽莽撞撞走了進去,相識之後受過那些老人一段時間的指點。

    她曾經問過那幾位老人的名諱,老人們卻說名字已經毫無意義,硬要稱呼,不如就叫佚名。

    沉浸在回憶裏,她沒有察覺於晚的眼神裏全都是複雜。

    阮晨星如今也才十九,琴藝卻已經叫她摸不透高低,於晚夜裏幾次回想都覺得她天賦超羣。

    如果不是覺得自己可能並沒有教導她的能力,她恨不能當場就連帶着這位霍夫人一併收爲學生。

    而如今,她說只會一點點?

    只當阮晨星不願意說,她也不多追問,招呼霍筱寧跟自己上樓去琴房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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