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孫老大真該死。”霍景軒氣得咬牙，一晃拳頭帶動了腦袋，頓時乾嘔兩聲。
“三哥，你沒事吧？”小天使霍筱寧端着溫水關心地湊過去，小心翼翼：“喝點水會不會舒服一點？”
“沒事，就是有點腦震盪。”霍景軒無所謂地搖頭，於是又暈頭漲腦地吐起來。
看他這幅蠢樣，本來沉着臉的霍元洲頓時幸災樂禍地大笑：“還不承認自己蠢？看看大嫂，再看看你！弱雞。”
“你不弱，你上啊！”霍景軒氣死了，捂着頭罵他：“老子起碼上去跟人打架了，不像你，只會躲在後面喊警丶察叔叔！”
“呵，你上去到底是幫忙還是拖後腿，心裏沒數嗎？”霍元洲反脣相譏。
看着兩個哥哥幼稚地鬥嘴，霍成凜垂下眼，難得主動靠在霍林野身側，低聲道：“大哥，大嫂沒關係嗎？”
霍林野擡起眼，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從來都知道，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弟，其實是幾個弟弟妹妹裏心思最深的。
表面上乖巧懂事，其實心比其他人都冷，只是善於僞裝罷了。
大約也知道瞞不過他的眼睛，霍成凜也很少往他面前湊，幾乎避免了一切接觸。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跑到他的面前來搭話。
久居高位，他的身上帶着驚人的壓迫力，就算霍成凜少年早熟，在他的審視下仍舊忍不住白了臉。
握緊拳頭，他咬了咬牙，小聲道：“我只是關心大嫂。”
“我想去看看大嫂。”霍成凜輕聲堅持：“我不放心。”
得到答案，他的心底裏似乎也真的鬆了一口氣。
怎麼可能，那個女人……只是一點小恩小惠，他就真的這麼關心……不，他只是不想欠着別人的人情罷了。
“讓她好好休息，別去打擾她。”霍林野目光陡然銳利，帶着幾分警告：“你明天還要上學，把你大嫂特意讓人給你準備的牛奶喝了，早點睡。”
不容置疑的樣子。
霍成凜猶豫了半餉，最後還是乖乖點了頭。
幾兄妹本來就沒多少共同話題，又互相看不順眼，坐在一起和平不了多久。
確認沒出事，幾個人就散了，只剩下霍林野靜靜地坐在客廳，身形隱在落地燈的光陰裏，顯出幾分清冷的寂寥。
阮晨星泡了一個熱水澡，渾身的疲憊散去不少。
她才換上睡衣吹乾頭髮，就聽到門外傳來了有規律的敲門聲。
下意識地看一眼時間，已經是夜裏十二點半了。
“誰？”她一邊開門，一邊輕聲問道：“很晚了，有什麼事嗎？”
她的心情並不算好，這會兒有些意興闌珊。
“是我。”門外，霍林野端坐在輪椅上，一手捏着兩個高腳杯，另一手提着兩瓶紅酒。
他微微擡起手，整齊的西裝袖口下滑，露出一截骨肉勻亭的手腕，嗓音中帶着溫潤的磁性，低聲道：“一起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