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輕輕吹一口氣,泡沫消散,夢也就結束了。
“我,我沒有……”霍成凜喃喃:“我怕媽媽生氣,纔沒敢跟媽媽說。”
“不是就好,媽媽真是太開心了。”葉彤彤伏在比自己還高的兒子肩頭抽泣,嗓音哽咽:“媽媽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不好,媽媽已經悔改了。成凜,以後媽媽會重新學着做一個好媽媽,你給媽媽一個機會,好嗎?”
霍成凜深深地閉上眼睛,緩緩地伸出手。
用力的回抱住她,像是抱住一個虛幻的夢。
緊閉的眼角顯出幾分鮮紅,他沙啞地沉沉開口:“好。”
母子兩抱頭痛哭。
直到傍晚,葉彤彤才離開。
送走她,霍成凜眼底閃着從未見過的光亮,咧着嘴回到客廳。
“成凜。”霍筱寧擔心地看着他臉上清晰的巴掌印,小心翼翼地問:“你……沒事吧?疼不疼?”
示意一下他的臉頰。
那巴掌顯然是用足了力氣,邊緣位置隱隱有些青紫,還被尖銳的美甲劃破了幾道血痕。
見到她的動作,霍林野下意識地摸了摸臉頰,眼神陰沉了一瞬。
不過很快,他又重新笑起來,帶着純然的喜悅:“我沒關係,不疼的。”
“傻子。”霍淺淺皺起眉,嘟囔:“被打了還這麼高興,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使了什麼魔法……”
“四姐。”霍成凜臉色一板,反駁道:“你不要這麼說我媽。你不懂,她其實也很不容易。”
“好好好,她不容易,她最不容易!”霍淺淺豎手投降,懶得聽他讓人生氣的發言:“我不說了行了吧?”
早早不上學了,老頭子活着的時候讓老頭子養,生了兒子讓兒子養。
每天打打牌美美容,小日子不知道過得多瀟灑。
偏偏這個最小的弟弟,表面看起來聰明得不行,對上那個女人就像是被下了降頭。
要不是老頭子的遺囑規定他們必須滿十八歲才能動用股權,只怕霍成凜的股份早幾年就送給那個女人了。
害,人家親母子的事兒,關她什麼事呢?霍淺淺沒意思地一口悶了一大杯果蔬汁。
霍成凜像是沒察覺到她的態度,臉上掛着笑:“我跟媽媽在外面喫過飯了,我先上樓去寫作業了。”
看着他雀躍的背影,阮晨星眼底帶出幾分擔憂:“讓他這樣,沒事嗎?”
“小孩子不栽個跟頭,怎麼學得會長大。”霍成凜垂眸,表情冷淡:“撞了南牆就會長教訓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是叫人於心不忍。
阮晨星低低地嘆了口氣。
“溫室裏的花朵是經不起風吹雨打的。”見她糾結,霍林野握住她的手:“那株素冠荷鼎就是被照顧得太好,纔沒辦法面對外界的風雨。”
“我知道了。”阮晨星頷首,“隨他去。”
兩個人意見達成一致,就不再提起。
這段時間,是霍成凜有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
每天晚上都跟媽媽打半個小時電話,在家學習複習完之後,還能跟着大嫂一起鍛鍊、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