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是,明明身陷險境,她對自己現在的情況卻沒有多少擔心。
滿滿只有一個念頭佔據了全部心神。
她半夜不見,霍先生一定急瘋了吧。
想到那個清晨他平靜表面下掩藏的瘋狂偏執,阮晨星難得有些頭疼。
這次,大約不會那麼好哄了。
“唔。”
牆角的黑暗裏,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響。
緊接着一個身影艱難地蠕動着坐起來,嗓音乾啞:“這,這是哪裏?”
“顧小姐?”
阮晨星有些驚喜。
顧玖被放的位置擺着機器,一眼掃過去身形完全被遮擋。
她還以爲兩人是分開來關,看到她也在,頓時放了一半心。
“阮女士。”
害怕慌亂的顧玖聽到聲音,心中不由安定幾分,嗓音微微發顫:“你也在啊,真是太好了。”
“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有點不好意思,靠着牆喘兩口氣,才喃喃解釋:“我只是,有點害怕……看到你也在,我就沒那麼怕了。並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阮晨星有些莞爾。
看她能說這麼多話,就證明她的情況還不算很糟。
手腳都被困住,她掙扎着將腳上的高跟鞋踢了下來,赤着腳踩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小心一步步蹦到了顧玖的面前。
顧玖靠在牆上,看着她蹦過來,忍不住笑了一聲:“阮女士,你好像只大兔子啊。”
小姑娘真是出乎意料地堅強,在這種環境裏還有心思開玩笑。
多爭取一點時間,就多一點希望。
“好。”顧玖乖乖地放低了聲音,不自覺得往她這邊蹭了蹭,小聲道:“阮女士,你好暖和。”
那些歹徒自然沒有什麼好心,來給她加衣服。
這會兒她還穿着那身薄薄的西裝套裝,在溫暖如春的宴會廳當然沒什麼,在這個冰涼的廠房裏,卻已經凍得骨頭生疼。
她的臉色都已經青白了,額頭上掛着已經乾涸的血色,卻還在努力地衝着阮晨星笑。
這麼一個樂觀堅強、天資橫溢的小姑娘,前世卻死得無聲無息。
這個世道,還真是不公平。
自嘲地笑了一聲,阮晨星乾脆跟她擠到一起:“凍壞了吧?來,坐得近一點,就不冷了。”
“阮女士,你真好。”
顧玖笑了起來,窩在她身側喃喃道:“將來我大哥,要是能娶跟你一樣的大嫂就好了。我有時候真羨慕霍淺淺和霍筱寧。”
不管做什麼,都有人在前面護着。
這就是有家長的感覺嗎?
顧老爺子在是爺爺之前,首先是顧家的大家長,是顧氏的總裁。
每天忙不完的公務,還有兒子孫子孫女的教導,已經讓這個老人分身乏力。
他不是坐的不好,只是對於很小就失去父母的顧玖來講,屬於長輩的溫暖是一件非常奢侈的東西。
“你發燒了?”
阮晨星察覺到不對。
貼到她的皮膚,才感覺到那異樣的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