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感受到遲來的後怕,心臟跳得幾乎要蹦出來。
酒店的人員也反應過來,趕緊衝過來,拉着衆人遠離天台邊緣,將上天台的小門死死鎖住,才鬆了一口氣。
頂樓是玻璃旋轉餐廳,四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
在高處俯瞰H市,更能感受到下方的渺小。
“夫人,疼嗎?”
霍林野心疼地抓起她的胳膊,看着上面的傷痕,眼底閃現出戾氣:“夫人又受傷了。”
她好像總會受傷。
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看不到的地方,傷痕累累。
她本來該被養在錦繡堆裏,珍惜對待,怎麼可以這樣鮮血淋漓,狼狽不堪?
他的眼底涌現出墨黑的情緒,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我沒事,只是小傷罷了。”
阮晨星的手掌落在他的手背上,輕聲安慰:“始終是一條人命。而且……我也不希望別人用這個來中傷霍先生。”
她的眼底帶上了一點笑意,趁着衆人的關注點不在他們身上,倏然傾身。
好聞的淺淡香氣,在鼻端瀰漫開來。
霍林野只覺得脣瓣貼上一點柔軟的微涼,一觸即分。
“霍先生這麼好,我不想任何人來非議霍先生。”
阮晨星衝着他彎了彎眉眼,壓低了聲音,輕聲道:“像霍先生一樣,我也想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晦暗的情緒散去,霍林野的喉結微微滾動,看着她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他真想狠狠地把她抱在懷裏,將她融入骨血。
樊婉晴還在哭,不肯說話,只是趴在樊夫人的懷裏哭個不停。
不知道是後怕,還是覺得丟人。
看到她,感受着身體上的疼痛,阮晨星的眼神就忍不住冷了下去。
她快步走上前,站到這對母女的面前,冷聲道:“樊小姐。”
樊婉晴的哭聲頓了頓,繼而聲音更大了些。
“霍夫人。”
樊夫人擡眸看她,眼神複雜,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是她救下了樊婉晴,她本該感激。
可是樊婉晴痛苦的根源也是她,如果沒有她,或許根本就沒有今天的事情。
她只能盡力維持着表面的客套,輕聲道:“婉晴現在心情不好,您有什麼事情不如改天……”
“不,我現在心情也很不好,所以我就要現在。”
都是她,鬧得要死要活,害得霍先生不開心。
這個女人,簡直讓人想不通她在想什麼。
阮晨星沉着臉,一把將樊婉晴從樊夫人的懷裏拉出來,冷冷地看着她:“樊小姐,你還想死嗎?”
“我不要你管!”
樊婉晴用力地甩開她的手,大吼:“你不要以爲你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我永遠都不會,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最討厭的就是你!”
明明是個貧民窟出來的賤人,憑什麼樣樣都要強?
憑什麼擺着高傲清高的姿態,憑什麼搶走她的愛人?
她既恨又嫉妒,神情控制不住地扭曲。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但是我希望你好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