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她提起那羣貴婦,會是這個態度。

    那些貴婦向來是自命清高,不肯跟她們眼中的暴發戶一起玩的。

    面對周淑梅,本來就有着身份上的天然優越感,加上週淑梅又跟阮晨星走得近,她們更是疏遠。

    上次霍姑姑的事兒,整個貴婦圈子都在賠錢,還得忍氣吞聲地不敢聲張,免得叫家裏人指責。

    反倒是周淑梅,跟着阮晨星不但沒賠錢,還接連賺了不少。

    這叫其他貴婦怎麼能甘心?

    越發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周淑梅說起來還有點憤慨,哼聲道:“還想孤立我,我還不跟她們玩呢!一個個就知道炫耀男人孩子家世……”

    她嗤笑一聲。

    曾經她也是這樣的人。

    把男人當成自己的天,千方百計地跟小三小四小五撕纏,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怨婦。

    正因爲她曾經是這樣的人,再去看那些貴婦就不由覺得諷刺好笑。

    那些人,也不過是比當初的她身份更高一些罷了。

    還不是過得委曲求全?

    哪像她現在,不知道多自在。有錢有閒,兒子聽話,日子多順心。

    “只要你不在乎,她們什麼態度也都無所謂。”

    見她看得開,阮晨星眼底帶笑,讚揚道:“你倒是越來越通透了。”

    “都是跟阮女士學的,阮女士怎麼做,我就跟着怎麼做。”周淑梅抿脣笑,攏緊了披肩:“我這個人笨,但是我知道,跟着聰明人總是沒錯的。”

    “你這不是笨,是大智若愚。”阮晨星不由打趣道:“要是笨,還能賺錢嗎?”

    誇獎的話誰不愛聽?

    周淑梅又笑了兩聲,才又道:“我知道那位阮小姐跟您關係不怎麼樣,看她折騰,您可千萬小心點。”

    阮未思,怎麼會跟着那些貴婦牽扯到一起?

    有了霍姑姑的先例,那些貴婦的防備心也強了不少,她現在摻和進去,又有什麼可圖的呢?

    書中也不曾提過這件事,阮晨星看不透,索性也不去管,淡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還能翻了天不成?”

    不管阮未思安得什麼心,她也沒道理伸手去管。

    那些貴婦們天然就對她充滿敵意,不管她說什麼,那些人也不會聽。

    人只有自己摔了跟頭,才知道長記性。

    見她並不在意,周淑梅也就放了心,笑眯眯道:“阮女士心中有數就好,那咱們進去?”

    “等等。”

    阮晨星朝着遠處看了一眼,停頓片刻,才道:“你先進去吧,我有點事情。”

    “好嘞。”

    周淑梅很有分寸,見她臉色有些微妙,也不多打聽,痛快應聲,踩着高跟鞋搖曳生姿地進了劇組:“那咱們一會兒見。”

    看着她身影,阮晨星的脣畔漾出淺淺笑意。

    轉而看着街角輕嘆口氣。

    她才覺得這影視城挺大,這會兒又覺得有些小了。

    不然怎麼不管什麼事兒都能讓她碰上?

    去開在街上的小商店買了包紙巾,她走到街尾的偏僻角落。

    一個人影,團成了灰藍色的小球,蹲坐在臺階上,無聲無息地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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