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氣地垂下頭，她輕輕搖頭：“沒有，我只是……想再親口跟你說一聲謝謝，還有……對不起。”
她的眼眶紅了。
阮晨星擡眸靜靜地看着她，語氣平靜裏帶着疑惑，像是真的不懂她這麼說的緣由：“伍小姐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我……”
伍月艱難地張嘴，喉嚨乾巴巴的，乾澀道：“我不該對阮女士說那樣的話，還……還擺出那樣的態度。”
明明是爲了她好，她卻言語鋒利，渾身是刺的扎過去。
現在想想，伍月都很恨不能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她說的話，多傷人心啊……
“當時顧二少受了傷，伍小姐關心心切，一時之間失了分寸也是正常。”
阮晨星脣角的笑意不變，淡淡地道：“情急之下幾句話，算不了什麼，不值當伍小姐專門道歉。”
看着她疏離的模樣，伍月的心揪成了一團。
這樣的客氣疏遠，分寸把握得剛剛好。
第一次見阮晨星的時候，伍月覺得她實在是不像豪門圈子裏的人。
過於鮮活，也過於個性張揚。
圈子裏的名媛貴婦，都把自己約束在一個固定的殼子裏，恪守上流社會的教養禮儀，活得像是高貴優雅的假人。
阮晨星不一樣。
她嬉笑怒罵，甚至還會動手打人。
不會一句話拐幾十道彎，也不會明明討厭一個人還帶着虛僞的笑意。
可是現在，伍月又覺得，她其實也可以跟那些人一樣。
標準的笑容像是扣在臉上的面具，不管經歷什麼樣的場景都能保持表面上的和諧。
讓她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着力，反倒心口破開了一個洞。
她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她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阮晨星挪開眼，不再跟她有任何的交流。
伍錚看着這一幕，無聲地嘆口氣：“阮女士，月月不懂事。年輕女孩總是容易被愛情迷了眼，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說着，他笑了一聲，脣角勾起：“爲了表達歉意，不如阮女士賞臉，讓伍某請你喫頓飯？”
這話未免有些輕佻。
他的桃花眼裏帶着幾分無奈，不知道到底是對着誰。
本來就無情勝似多情的一雙眼，乍看過去像是充滿了寵溺，含情脈脈似的。
霍林野的臉色微微一沉，向前一傾身，阻斷了他的視線。
嗓音更是透着涼意：“夫人只怕是不習慣伍總請客喫飯的方式。”
“霍總又不是阮女士，怎麼知道她不喜歡？”
伍錚笑眯眯地看過去，浪蕩道：“我自認爲紳士體貼，從來沒有女伴覺得跟我相處的體驗感不好。”
頓了頓，他臉上的笑容擴大，若有所指：“各種方面上的體驗。”
說着，還大喇喇的一偏頭，非要避過霍林野的身體去看斜側方的阮晨星。
“不要把你那些女伴跟夫人相提並論！”
霍林野的臉色更黑了，寒聲嘲諷道：“跟伍總喫飯，伍總是不是又要準備一捧玫瑰？順便再讓八卦小報，拍到你們共進燭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