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伸手含笑道：“多日不見，表嫂更加光彩照人，猶勝往昔。”
明明他長相俊朗溫柔，帶着金絲框的眼睛，更加顯得整個人斯文有禮。
可是他的笑容卻讓阮晨星很不舒服，尤其是那雙眼睛，在和善背後彷彿藏着一條吐信的毒蛇，粘膩得纏繞在人的肌膚上，隨時準備着致命一擊。
是錯覺嗎？
總覺得現在的程珉，比之前變化也不小。
霍姑姑還沒入獄，程意也沒出事的時候，他看起來雖然讓人不適，目光卻彷彿沒有這樣濃重的陰沉露骨。
“好久不見。”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不適，霍林野陡然上前一步。
高大的身形擋在她的前面，爲她隔離開程珉的目光，擡手跟他相握，淡聲道：“你跟樊小姐的婚期也該近了吧？”
“難得表哥還會關心這樣的瑣事。”
程珉微微一頓，露齒一笑：“是該定了。到時候請表哥表嫂一起喝喜酒。”
兩個男人都沒有鬆開手，彼此對視，眼底閃過某種隱晦的光芒，隱隱藏着冰冷的刀鋒。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裏察覺不到氣憤的詭異。
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那些老總不敢過多停留，紛紛出言告辭，很快就散了個乾乾淨淨。
剛纔還熱熱的角落，在片刻之間都走得差不多，只剩下他們四個人。
“婉晴，怎麼不跟表哥表嫂打招呼？”
好一會兒，程珉總算率先抽回手，不動聲色地將已經通紅生疼的手背在身後，輕輕地甩了一下。
目光有一瞬間的沉凝，繼而笑意更濃。
嘶——
他的好表哥，可真是用力啊。
越是用力，就越是代表他在乎。
沒想到，一向冷漠完美，冷心冷情的人也有了軟肋，竟然還這樣堂而皇之地展示出來，簡直是愚蠢。
弱點就在明處，可別怪他下手狠辣了。
心底轉過了念頭，程珉面上笑容不變，伸手摟住樊婉晴，溫聲催促道：“我們一起邀請表哥表嫂，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
樊婉晴從露面開始，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在霍林野身上，散發出木然又明亮的光芒。
像是癡迷，又像是執念。
莫名有些駭人。
直到腰間倏然一緊，感受到程珉的體溫，她纔像是驟然驚醒。
皺着眉頭反應了一下他說了什麼，面色倏然一變，帶着幾分尖銳喊道：“誰要跟你結婚？！我纔不會嫁給你，你不要癡心妄想！”
不對勁。
她的反應像是慢了好幾拍，始終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驟然迎接信息，反應過激又強烈，彷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跟從前那個，即使被逼上臺當衆給霍筱寧道歉，還是能落落大方，紅着眼眶也要挺直脊背、昂着頭的驕傲富家千金，簡直判若兩人。
名媛們最是注重自己的對外形象，怎麼可能會這樣不管不顧地當衆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