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野黝黑的眸子,掃過她露在外面的白皙雙臂,關切道:“我之前聽人喊夫人受傷……傷在哪兒?我幫夫人上藥。”
當時他聽到她手上,心亂如麻,生怕她有危險。
現在想來,他當時驚恐太過,跑過去跳下船之前,手腳都在發軟,路上踉蹌兩下險些直接被絆倒。
實在是有些失態丟人。
幸虧沒叫她看到。
男人努力維持面上的冷靜,卻不知道眸底的情緒已經把他徹底暴露。
阮晨星怔了怔,繼而忍不住苦笑不得:“不是我受傷了,那些女孩喊得是鍾思思受傷。”
只是他關心太過,也無暇去分辨到底受傷的人是誰。
而他也早就上下掃視了她兩圈,仔仔細細沒放過一寸皮膚。
見她確實安然無恙,才微微吐出口氣,心中倒是生出幾分赧然。
他一向冷靜自持,什麼時候也會因爲別人的一句話,就慌亂無措像是個不靠譜的冒頭小夥子。
“讓夫人見笑了。”
迎着她彷彿看穿一切的目光,霍林野沒掩飾,無奈地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
她的長髮剛剛吹乾,蓬鬆順滑,手感極好。
而她星眸含笑,仰頭看着他,露出一張不施粉黛的漂亮臉蛋,迷人至極。
霍林野的心頭微微一動,看着她這副巧笑嫣然的模樣,心臟才彷彿終於落入了實處。
他終於可以確認,她安然無恙,全須全尾地站在他的面前。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情極好,心臟處涌動着強烈的衝動。
他示意一下手上的小藥箱,啞聲道:“既然夫人沒有受傷,那就勞煩夫人爲我上藥吧。”
方纔場面實在是混亂,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鍾家人身上,竟然忽略了他的問題。
想想當時水下是鯊魚羣,他又是最後一個上了氣墊船的。
在水下受了什麼傷,她沒發現也不一定。
她帶着懊惱和擔憂,抿了一下脣:“是我太疏忽了。”
“夫人別急,只是一點小傷。”
黑沉的眼眸中泛上淺淺的笑意,見她是真的急了,霍林野忙溫聲撫慰:“只是用力過度,加上被魚尾拍了一下。”
阮晨星沒聽他故作輕鬆的語氣,沉默着一把將他拉進房間。
見她這副模樣,霍林野心中泛上微微的甜意,帶着幾分無奈:“夫人你看,我真的沒什麼大事。”
他擡起手。
虎口處因爲大力揮動船槳,有細碎的裂紋,滲出一點點殷紅的血絲。
結實的肩背上,有一小塊青紫。
確實算不上嚴重。
與其說是讓她幫忙上藥,更像是一個剛硬男人的隱晦撒嬌。
“早知道夫人會這麼擔心,我就不逗夫人了。”
他薄脣上翹,指腹搓了搓她的眼角,嗓音裏是遮掩不住的愉快:“讓夫人擔心,實在是我的不是。”
“霍先生還真是惡趣味。”
察覺到他的愉悅,阮晨星有些無奈。
他傷勢不重終歸是好事,她倒也不覺得生氣,反而笑着瞪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