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晨星站在房間門口,衝着霍林野露出燦爛的笑容,擺擺手:“晚安。”
看着她臉上的疲憊,霍林野沒有多言,擡手將她的鬢髮塞到耳後,聲音微啞:“夫人早點休息,晚安。”
目送她回房,看着已經被關上的房門,霍林野擡手按住胸口。
心臟跳動,傳輸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微的甜。
他忍不住抿脣,黑沉的眼眸盯着房門看了又看,像是在期待這扇房門會突然打開,重新露出一張笑靨如花的臉。
就在這時,伴隨着一連串的腳步聲,一道怯怯的女聲響了起來:“霍,霍總。”
霍林野的眼神微動,淡淡地看過去。
夏昕怡端着托盤,站在樓梯口。
她好像是剛從牀上爬起來,身上穿着吊帶睡裙,露出過分瘦削的肩頭和鎖骨。
頭髮散亂地披在肩頭上,一張小臉素面朝天。
這些日子,她過得輕鬆多了,臉上也長了點兒肉,面色紅潤許多。
站在燈光下,整個人顯得素淨靜美。
而她的眼睛瞪得微圓,像是驚訝他的存在,帶着點兒手足無措,咬緊了下脣。
霍林野忍不住擰起眉頭。
他看過去的第一瞬間,竟然會生出一種錯覺,彷彿是阮晨星正站在那裏看過來。
要不是兩個人長得完全不一樣,而且阮晨星也不會露出這樣無措又緊張的表情,一打眼真的很容易看錯。
大約是他的眼底流露出幾分異樣情緒,讓夏昕怡越發有些戰戰兢兢。
她端着托盤的指節不自覺地用力,骨節泛起了青白。
她有點結巴,垂着頭乾巴巴地解釋:“我,我照着我家鄉的方子,熬了醒酒湯送過來,怕,怕第二天醒過來頭疼……”
說着,她把手上的托盤又往上舉了舉。
霍林野居高臨下地垂眸看了一眼。
上面果然擺着一碗醒酒湯,還冒着熱氣,應該是早就燉煮好了的。
他猶如寒霜般的面色,這才微微緩和幾分,嗓音卻還是冷冷淡淡的:“你有心了。”
“都是我該做的。”
夏昕怡肉眼可見的更緊張了,身體都忍不住在發顫,大腦一片空白。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顫巍巍地道:“我,我……這醒酒湯,效果很好的。我爸爸之前喝醉了酒,都是我熬……”
語無倫次。
她猛地咬住舌尖,眼圈倏然紅了,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簡單的幾句話都說不好。
笨嘴拙舌的。
她到底是怎麼了?
每次都這樣,像個蠢蛋一樣。
阮女士也是貧民窟出身,甚至沒有父母撫養,跟外婆相依爲命長大。
可是她就能鎮定自若地遊走於上流社會之間,不管是面對霍林野還是其他人,都從容優雅。
而她呢?
好像怎麼做都不對。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話也說不好。
恨不能時光倒流,或者直接把舌頭咬下來,而不是繼續這樣出醜。
高大英俊的男人,就像是遙不可及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