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思陡然一梗。

    不是她學乖了,而是阮晨星擡起右手,掌心裏一片瑩白如玉。

    在晦暗的燈光下,皮膚瑩瑩發光,通透漂亮,像是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阮未思卻知道,這看起來昂貴纖細又細膩的手,打在臉上到底有多疼。

    她又沒有受虐傾向,當然不想自己找打。

    而且這次的宴會很重要,她巴不得趁機多攬一些人脈,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頂着巴掌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可是要讓她就這樣退縮,她又覺得不甘心。

    總覺得像是她怕了阮晨星,低了她一頭似的。

    這怎麼可以?

    阮未思咬緊嘴脣,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阮女士還真是傲慢。”

    就在這時,一道帶着腥冷的嗓音響起。

    高大的身形坐在沙發上,一雙大長腿有些無處安放。

    赫連寒夜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子危險的邪肆,看過來的眼神也格外放肆:“威脅我的人,阮女士問過我了嗎?”

    “你的人?”

    阮晨星忍不住笑了一聲,單手掩脣,道:“不好意思,實在是沒忍住。”

    她誠心誠意地問道:“赫連先生說是你的人,阮小姐自己承認了嗎?顧二少知道嗎?程先生知道嗎?”

    她是真的沒有見過,搶着把綠帽子往頭上戴的。

    難道說,搶來的女人真的那麼香嗎?

    還是說,赫連寒夜就是有特殊癖好?

    阮晨星忍不住目光驚詫地上下看他兩眼,帶着幾分意味深長微微搖頭。

    赫連寒夜的目光頓時冷了下去,臉色黑沉,拍案而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未思的臉色也極爲難看,像是最後一塊遮羞布,被人扯下來。

    她咬住脣,臉色有些發白,眼眶微紅。

    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

    淚眼盈盈地抓住赫連寒夜的衣袖,哽咽着道:“赫連,你,你不要跟她發脾氣了……我知道,在她的心裏,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我不該跟你來參加宴會的……”

    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晶瑩剔透的淚珠,折射着燈光,她梨花帶雨地低聲哭道:“不管是誰,只要是個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就會被肆意揣測。赫連,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甚至躬身道歉,一副愧疚不已的樣子。

    這演技,阮晨星都想給她鼓掌。

    “不愧是江秋雨的女兒。”

    她忍不住讚歎地道:“茶言茶語,爐火純青。”

    表面上像是在愧疚連累赫連寒夜的名聲,讓他遭受了不應承受的非議和懷疑。

    實際上呢?

    無時無刻不在暗示,是阮晨星往她身上潑髒水,只要她認識的男性都會被這樣猜測。

    她可真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你住口!”

    赫連寒夜臉色黑沉,彷彿快要滴出水來,猛地擡頭衝着阮晨星呵斥一聲。

    轉向阮未思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青青白白,複雜不已。

    好一會兒,才擡起手來,輕拍她的肩膀,溫聲道:“你不要哭了,我不怪你。”

    看到這一幕,阮晨星幾乎要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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