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已經這麼信任他,這麼愛他了啊。
她忍不住擡眼看着他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來,帶着點兒甜蜜的笑意。
寧願這條上山的路,遠一點,再遠一點。
哪怕沒有盡頭,可以直接就這樣行至白頭。
察覺到她的眼神注視,霍林野緊了緊手掌,關切地扭頭看她:“夫人害怕嗎?”
他心底有些懊悔。
他只顧着要給她驚喜,卻忘記了這座山來往的人很少,還保留着大部分純粹自然的風景。
上山又黑又累,她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走不動?
“夫人累不累?”
他自我反省,停住腳步,道:“這條路很遠,不如我來背夫人上山吧!”
“哪有這麼嬌弱?”
阮晨星搖頭拒絕,忍不住笑道:“我可是能打倒好幾個壯漢的。怎麼在霍先生眼裏,連個山都爬不了了?”
見她面色微紅,卻並不顯得疲憊,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明亮有神,呼吸也還平穩。
確實不像是累的樣子,霍林野在牽着她繼續向上走,聞言淺淺地勾了下脣,輕聲道:“夫人是我的寶物,我總害怕對夫人不夠好。想把夫人捧在掌心裏,不叫夫人受一點苦。”
不想讓她經歷風吹雨打,也不想讓她遇到坎坷艱難。
寧願她一輩子都長不大,嬌嬌弱弱地站在他身後,被他護住。
卻又知道她並不是溫室裏的花朵,而是傲寒而立的梅花,是經歷烈火之後依舊生機勃勃,能在枯木之中綻放的灼灼牡丹。
他的嗓音裏含着溫柔的笑意,卻也帶着幾分認真:“我希望夫人在我面前不要那麼堅強,可以偶爾驕縱任性。夫人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忍。只需要等着我來寵就好了。”
她可以不講道理,可以嬌氣,可以造作。
而他早就已經是她的裙下之臣,甘心匍匐在她的腳邊,願意爲她奉上一切。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營造什麼浪漫的氣氛,也沒有試圖要感動她。
只是尋常而平靜地走在曲折的山路上,頭都不回地剖析着自己的想法。
平淡又動人。
阮晨星的心臟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一瞬間又軟又熱地塌陷下去一塊。
她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翹,嘴角的笑容盛滿了甜蜜。
“我都知道。”
她輕聲應了,嗓音帶笑:“我也很愛霍先生。”
霍林野的腳步頓了一下,黑眸中帶着細微的無奈,回頭瞥她一眼:“該我先跟夫人說愛你。”
他並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卻想每天清晨都能夠見到她,未來的每一天都跟她分享廝守。
想要一遍遍跟她說“愛你”,不忌憚給她更多的愛。
不求回報,也不需要她的感激亦或者感動。
“霍先生雖然沒說,但是我已經聽到了。”
阮晨星拽着他的大掌,像是撒嬌似的輕輕晃了晃,小聲道:“我知道的。霍先生嘴上沒這麼說,心裏卻已經說了千千萬萬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