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也彷彿受了刺激,猛地跳起來,嗓音尖銳地道:“鍾澤山,你現在不過是個靠着喫股份分紅活着的廢物!要不是我們可憐你,你以爲你還能過上現在的生活?沒了鍾氏,你也不過是一條無家可歸的狗!”
她根本不能接受,曾經被她百般嫌棄,怎麼都看不起的阮晨星,如今卻能高高在上地站在她的面前,看她的笑話。
這怎麼可以?
這個女人,不過是會點狐媚子手段,勾得她精心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魂不守舍。
她絕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露怯。
另外一邊,大着肚子的黎眠更是目光憤恨,怨毒地盯着阮晨星,咬脣沒有說話。
鍾少陽站在她的身側,手掌捏住她的肩膀,瞳孔卻在顫動。
他不知道,到底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目光控制不住地一遍又一遍落在阮晨星的臉上。
她還是這麼美,美得猖狂霸道,只要她出現,就霸佔所有人的目光。
在她的面前,所有人都黯然失色,唯有她濃墨重彩,一顰一笑都流轉着無盡的風情。
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他認識的那個漂亮纖細,卻有着非凡身手,眉目間帶着桀驁和幾分冷僻,甚至還有些憤世嫉俗的女孩,變成了這個樣子。
眉宇間那點陰冷全部散去,變成了坦蕩平和,整個人優雅從容,灼灼得盛開在人世間。
彷彿無論什麼都不能讓她多看一眼,她波瀾不驚地穿花拂柳,攪碎一地春心,不能在她心中留下片刻痕跡。
愛她的孤高美麗,又深恨她的高傲淡漠。
這種複雜的感情,在經歷了無數的事情,進而演變成求而不得的恨意。
直到如今,他彷彿連恨的資格都沒有。
她照舊站在那裏,如隔雲端,美得耀眼。
而他跌落泥濘,離她越來越遠。
他曾經以爲,他是她貧困生活的救世主,出現在她的世界,跟她演繹一場富家公子和貧民窟女孩的愛情故事。
現在,夢終於碎了。
他終於意識到,她從來不是站在原地,等待着救贖和別人的愛的貧民窟小白花。
她是荊棘中的烈焰玫瑰,是火焰中翩翩起舞的鳳凰,是飽經風雪依舊傲立枝頭的梅花。
她不屬於他,也永遠不會屬於他。
不會被他圈養,而是會自己迎風破浪,披荊斬棘,走出一路繁華。
鍾少陽不自覺地手上用力,身體都在顫抖。
“少陽哥,你弄疼我了!”
黎眠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聲,察覺到他面色不對,頓時臉上露出幾分怨憤。
不願意在情敵面前丟臉,她壓低了嗓音,指甲快要陷入到身邊人的肌肉裏:“少陽哥,你還在惦記她對不對?你還忘不了她,對她念念不忘對不對?”
“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鍾氏沒了,她可是霍家的當家夫人。你也配?”
黎眠忍不住冷笑一聲,控制不住地口吐毒液:“現在只有我纔要你,只有我肯養着你這個廢物!你不許再看她,聽到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