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後仰,靠在椅背上。
雙手交叉撐在桌面上,淡聲道:“鍾少夫人到我這裏來,應該不是爲了參觀一下我的辦公環境吧?”
“當然。”
黎眠擡起下巴,想起自己手上的東西,眼底忍不住帶上幾分得意。
她走到阮晨星的對面,扶着肚子坐了下來。
這才笑眯眯地道:“我來是想請阮女士幫個忙。”
不等別人問,她就已經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我知道霍家的能量不小,阮女士身爲霍夫人,面子肯定也很大。少陽哥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我希望阮女士能幫我保住他們,讓他們免於牢獄之災。”
這口氣,彷彿對面是她的下屬,她才能這麼理直氣壯地下命令。
“當時你也在場,你應該很清楚鍾定國和林柔犯下的罪過吧?”
阮晨星目光帶着冷意,定定地看着她:“偷稅漏稅,涉嫌殺人,工程造假。不管是哪一項罪名都很嚴重,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幫你?”
“我知道又怎麼樣?不管這件事情有多難,你必須要辦到!”
黎眠也不意外她的態度,勝券在握地翹起腳尖,含笑道:“我也相信,阮女士一定會讓我滿意的。”
“你哪來的自信?”
阮晨星覺得好笑至極,勾起紅脣,略帶幾分諷刺:“鍾少夫人,我跟你好像沒什麼交情吧?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幫你?”
不但沒有交情,彼此之間相處得並不愉快。
她到底是犯了哪門子的病,纔會跑到她的面前說出這種話?
黎眠擡起下巴,用鼻孔看人。
那副傲慢的樣子,像是終於揚眉吐氣,可以把她踩在腳底下。
說不清到底是略勝一籌讓她這麼愉快,還是能救出鍾定國和林柔,才讓她心情舒爽。
總之她嘴角的笑意收不住,滿含着惡意打開包,從裏面掏出一份文件:“不如阮女士先看看這個,再給我答覆?”
她死死地看着阮晨星,將文件放在桌面上推過去,冷笑道:“阮女士整天義正言辭,我還以爲你有多麼光明磊落呢!現在看來,手段也沒好看到哪裏去。”
“你想繼續維持你的名聲,坐穩你的霍夫人,也要看我答不答應。”
她似乎覺得手上的這份文件,足以逼阮晨星低頭,說話的時候沒有半分客氣:“阮女士把事情給我辦滿意了,我才能考慮考慮,不把這些東西曝光出去。”
她死死地盯着對面的人,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慌亂失措,絕望無助。
然而她註定是要失望了。
阮晨星擡手接過文件,翻開仔仔細細地看。
從始至終,都保持着平靜從容的表情,古井無波,彷彿她的底牌都不能讓她掀起絲毫的波瀾。
她這樣的反應,讓黎眠更加接受不了。
她之所以不顧自己懷有身孕,親自跑過來,就是爲了能看到她露出慌亂的表情。
她想看到阮晨星害怕後悔,然後在她的面前卑微乞求。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淡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