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徹底怕了，顫顫巍巍地扶着牆站起身，不敢再多停留片刻。
踉踉蹌蹌地跑遠了。
看着她狼狽的背影，阮晨星沒什麼意味地勾了勾紅脣，不帶半絲笑意。
“我有時候想，是不是我的錯。”
她輕聲喃喃，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別人：“如果不是我把她帶入這個圈子，讓她看到更廣袤的世界，也許她就不會生出這樣的野心。”
也就不會變成一個面目全非的慾望奴隸。
她會繼續在自己肉眼可見的一點世界裏，努力地生存着。
心存善念，雖然艱難卻也純粹。
她始終記得，當初在金沙，每個人都對她的詢問避之不及的時候，是夏昕怡冒着危險，偷偷做手勢暗示她。
“不是夫人的錯。”
霍林野擡手攔住她的肩膀，希望靠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更多的支持：“是她自己貪心不足，被繁華迷花了眼。”
“阮女士不能這麼想，千萬別把別人的過錯拿來怪罪自己。”
小組長撇撇嘴，也忍不住道：“霍總的優秀，全世界的女人都能看到。但是也沒有每個女人都想撲到霍總身上啊！”
對於她們這些經歷過苦難的女人來說，霍林野或許像是一輪明月。
可是月亮，就應該待在天上，高高在上地揮灑着光芒。
更何況，這輪明月早就有主了，但凡是一個道德正常的人，就不會做出想要破壞別人婚姻的事情。
阮晨星從來不是一個糾結的人，剛纔也不過是有些感慨，很快就將這點思緒全部丟開。
她會顧念那點恩情，沒有繼續追究，已經是對她仁至義盡了。
“阮女士，既然霍總在這裏陪着您，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小組長見她情緒平復，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提出離開。
她之所以跟過來，是怕阮晨星被黎眠纏上，受到欺負。
這會兒霍林野在，當然是不需要再擔心，她反倒在霍林野強大的氣場下格外不自在。
看出她的緊張，阮晨星頷首任由她離開。
鍾少陽像是終於緩了過來，額頭上還帶着沁出來的薄薄冷汗，譏嘲地笑了一聲：“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怎麼樣？”
“你很開心？”
阮晨星扭頭看向他，眼神平靜不見半分波瀾，淡聲道：“還是說，你只是單純的幸災樂禍？”
她越是平靜，就讓鍾少陽越是不忿，眼底閃過一絲陰戾。
一段時間不見，他變得跟阮晨星記憶中那個陽光又直白的大男孩不一樣了。
現在的他，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臉頰瘦削，兩頰有些凹陷，看起來多出幾分陰沉。
額頭的劉海長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惻惻的。
格外憤世嫉俗的模樣。
“阮晨星，你以爲你裝模作樣能維持多久？”
他忍不住陰毒地詛咒，咬牙切齒道：“早晚有一天，所有人都會看穿你的真面目。你會衆叛親離，不得好死！”
“砰！”
他的話音纔剛落下，一聲沉悶的拳頭到肉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