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她略帶冷意的眼神,霍林野忍不住露出幾分無奈。
黢黑的眼眸溫和,他的大掌抓住她伶仃的手腕,將她的手掌翻轉過來。
她的皮膚極白,猶如羊脂玉般凝滑,也就格外容易留下痕跡。
這會兒她的掌心泛着粉紅,在她冷白皮的襯托下,顯露出幾分可憐來。
霍林野擡手溫柔地爲她揉了揉掌心,嗓音裏帶着寵溺:“夫人難道不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爲了教育渣滓,反倒讓自己手掌疼,值不值?”
“霍先生。”
他手掌的溫度滾燙,指腹還帶着一點若有似無的粗糲觸感。
薄繭在她的掌心以輕柔的力道摩挲。
明明是很溫柔的動作,卻莫名生出幾分曖昧感。
阮晨星不由勾了勾指尖,臉上露出幾分赧然,輕輕地看他一眼,柔聲道:“其實也不怎麼疼。”
“夫人不覺得疼,我心疼得很。”
霍林野臉上沒有什麼情緒,只是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
只這一眼,阮晨星就乖乖地收斂了其他的話,垂下頭露出完美精緻的側臉。
放輕了聲音,像是在撒嬌似的耳語:“誰叫她欺負小孩子的……我一時之間沒忍住嘛。”
雖然手心有點疼,但是揍了阮未思,她的心裏爽啊!
“什麼不三不四的東西,也值當夫人受這種苦?”
薄脣抿直,霍林野空氣裏的輕蔑不加遮掩。
他淡漠地瞥了阮未思一眼,不肯給她多餘的眼神。
將她掌心那抹粉色揉開,他這才從一側抽出醫院的宣傳冊遞到了阮晨星的手上:“夫人別弄髒了手,想教訓她,用這個。”
她從前,明明是人人追捧的小仙女。
即使阮家的身份地位不夠,在上流圈子,她仍舊是不少富家子弟心裏的白月光,首要的追逐目標。
可是現在,在霍林野的嘴裏,她卻連名字都不配被提起。
只用那種嫌棄又不屑的口氣,彷彿會髒了嘴似的代稱。
“渣滓”。
“不三不四的東西”。
這樣的稱呼,怎麼能代指她?
明明阮晨星纔是應該被踩在腳底下,被人蹂躪和看輕的人。
她有什麼資格踩在她的頭上?
憑什麼?!
阮晨星打她的臉,還要怪她的臉弄髒了她的手是嗎?
巨大的不甘和怨恨,讓阮未思的眼眶微紅,恨得咬牙切齒,目光可怖。
恨不能直接撲上來,撕下阮晨星的肉,撓花她的臉,叫她再也不能在她的面前耀武耀威。
“霍先生……”
阮晨星哭笑不得,捏着手中微涼的宣傳冊,哪裏還記得剛纔被打斷時候,那微妙的不滿?
她的心頭只剩下點無奈,又好笑又溫熱,輕笑着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醫院用來宣傳的小冊子,極其的輕薄,大約有她兩個巴掌大小。
打起人來只怕也不會怎麼疼。
但是看着霍林野那執拗的目光,她又沒辦法丟開手,漂亮的指尖握緊小冊子,只得含笑道:“我聽霍先生的,多謝霍先生提供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