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也有這樣的事情嗎?

    阮晨星的心底沉了沉,忽然有些猜測。

    上一世,嫁給鍾少陽之後,爲了應付鍾氏和鍾家的事情,她近乎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管這些朋友。

    肖白先是跟那些混混們混在一起,被推出去頂罪。

    做了幾年牢之後,出來知道她的死訊,又爲了給她報仇殺了人,再次入獄。

    上一世的現在,他本該是在監獄裏服刑。

    他的親生父母找過來,卻發現自己的兒子是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還被抓緊牢裏有了案底,會怎麼樣呢?

    閉了閉眼睛,想到前世根本沒有肖白父母的任何消息,阮晨星的心底忍不住生出些冷意,嘲諷地勾了勾脣角。

    既然二十多年前可以放棄一個無法獨立生存的嬰兒,二十多年後,因爲他劣跡斑斑而放棄他,也並不讓人意外,不是嗎?

    這樣的一對父母,能有多愛這個素未謀面的兒子呢?

    “你要跟他們去國外?”

    她忍不住皺眉:“你瞭解他們嗎?當初他們爲什麼會拋棄你?這些年他們都在幹什麼?”

    她知道自己有些不講道理,卻沒有辦法對肖白的父母生出多少好感。

    心底裏下意識地戒備和警惕。

    “晨星。”

    肖白靜靜地叫了她一聲,眼眸深處也全都是平靜。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再次重複了這句話,輕聲卻也堅定地道:“我不會被一點點虛妄的父愛母愛衝昏頭腦。我知道我自己要做什麼。”

    他不是傻子,不會體會不到那對夫妻出現在他面前時候,眼底的審視。

    也不是看不出他們對他現狀的不滿。

    直到他的父母找上門,他才知道,原來他也並不只是貧民窟一個可有可無的混日子地窮小子。

    他垂下眼,低聲道:“我知道你在關心我,可是……我也有我的野心。”

    時間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

    彷彿只是一眨眼,曾經一起長大的朋友都走上了不同的路。

    大家都在往前走,沈奈一邊學習一邊拍戲,於楓如飢似渴地學習着作爲經紀人的知識。

    而他卻彷彿仍舊站在原地,渾渾噩噩度日。

    他已經離她足夠遠了,他不想這份距離越來越大。

    等到將來成爲一個平庸的中年人,看到她只會自慚形穢,小心翼翼地仰望。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種拉大的距離。

    他並不奢望能一步登天,成爲豪門的小少爺。

    他只是想往上爬,站得更高一點,離她更近一點。

    能夠在她需要的時候,有能力幫助她。

    而不是無力地站在陰暗處,靜靜地看着她越來越光彩奪目,洗盡身上的塵埃,成爲耀眼的存在。

    這些晦暗的情緒,無從說起,他只能固執而倔強地垂着頭,低聲道:“我已經做了決定,會跟他們出國。現在交通這麼發達,又不是以後都不見了。”

    他努力若無其事地笑起來,溫聲道:“不要擔心我。有時間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總不會因爲我出國了,你們就當做不認識我了吧?”

    阮晨星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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