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婉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只覺得胸腔裏充斥着無處發泄的情緒。
似乎只有傷害別人，看到程珉臉上完美男友的面具碎裂，她的心頭纔會好受一些。
“婉晴，你怎麼跟程珉說話呢！”
一道嚴厲的呵斥從她的身後響起。
樊總和樊夫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正滿臉不贊同地看着她。
樊夫人也不由皺緊了眉頭，沉聲道：“婉晴，程珉對你還不夠好嗎？你怎麼能這樣講話？媽媽平常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我又沒說錯。”
樊婉晴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心虛。
聽到兩人如出一轍的訓斥，心頭又驟然涌上了憤怒，咬牙倔強道：“就算是條狗，逼急了還會咬人呢！看看他這副沒脾氣的樣子，還算男人嗎？”
“程珉那是讓着你，對你好！你不感動也就算了，說得都是什麼話？！”
樊總氣得臉色都青了，額頭上青筋繃起，怒道：“程珉這樣的未婚夫打着燈籠都難找，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
程珉長相斯文俊秀，爲人紳士溫柔。
樊婉晴這段時間神經質得厲害，喜怒無常還拒絕溝通，連他們做父母的都經常心力交瘁，程珉卻能始終如一地包容照顧她。
她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以她現在的樣子，既不能繼承樊家，又不能照顧好自己。
程珉幾乎可以說是樊總和樊夫人挑遍了所有俊傑，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對象。
起碼將來他們有什麼意外，不需要擔心樊婉晴以後的生活。
不僅不知道體諒他們做父母的心思，還一再地把程珉往外推。
人的心又不是不會冷的，程珉人再好，再怎麼愛她，也有感情被消磨乾淨的一天。
到時候，她要怎麼辦？
樊夫人也愁得頭髮都要白了，忍不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中帶着失望問道：“婉晴，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從前的女兒雖然略有些驕縱，卻也懂事明豔，怎麼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他們失望，樊婉晴心頭卻涌動着更大的怒火。
“我變成什麼樣了？明明是你們變了！程珉這麼好，你們乾脆讓他當你們兒子得了！”
攥緊拳頭，她的眼淚忍不住掉出來。
爲什麼，明明是她的父母，卻總是護着一個外人？
她纔是他們的女兒，可是他們面對她的時候只有批評和訓斥，對着程珉卻滿臉慈愛。
她比不過天資聰穎的妹妹也就罷了，現在連一個外人都比她更受歡迎是嗎？
這還是她的家人，那還是她的家嗎？
樊婉晴越想越氣，咬着牙脫口道：“你們只在乎你們自己和你們的臉面，在你們的心裏我算是什麼？我就是沒有自己靈魂的木偶，就該聽你們的話，被你們當成聯姻的工具！”
這話未免太傷人了。
程珉的眼中閃過隱晦的笑意，很快被鏡片的光芒遮擋。
他的臉上露出焦急，忙不迭地道：“婉晴，快跟樊伯父和樊伯母道歉！你怎麼能這麼說？樊伯父和樊伯母對你是拳拳愛女之心，就算你不領情，也不該說出這麼傷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