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原來在她的眼裏,也覺得他似曾相識嗎?
聽到這話,阮晨星感覺自己的心臟跳動快了一下,總覺得真相似乎要漸漸浮出水面。
她,長得其實很像林長佩。
中年男人如果真的是舅舅的話,就算幼年就走失了,總該也對親生妹妹的長相有記憶吧?
“能冒昧問一句,您是H市本地人嗎?就出生在這裏嗎?”
她抿緊脣,目光盯着他,一連串問道:“您的家裏還有什麼人?父,父母尚且健在嗎?”
她一口氣問了很多,問題又急又密。
對於一個才見了第二次面的人來說,問這些似乎有些過於隱私,難免讓人覺得不適。
她卻顧不上這麼多了。
找到舅舅,是外婆多年來的心願。
外婆的年紀越來越大,她不希望這一世的外婆還有任何的遺憾。
中年男人也有點意外,卻並沒有因爲她的這些問題生氣。
臉上帶着和善的笑容,他耐心而溫柔細緻地道:“我家中是三口人,除了我妻子,還有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兒……至於出生地……”
他的臉上露出細微的苦澀,輕笑着搖搖頭,道:“實在抱歉,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H市出生的。”
中年男人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根據撿到他的院長媽媽所說,他出現在福利院的時候已經十幾歲大,本來該是記事的年紀了。
可是他當時暈倒在暴雨裏,發了一場燒,整個人昏昏沉沉了好幾天。
他成爲了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在福利院待到成年以後,就出來討生活。
他雖然沒有學歷,也沒有什麼本事,卻踏實肯幹,跟妻子一起開了一家小喫店,本來生活還算得上有聲有色。
直到他的妻子得了尿毒症,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裏透析。
爲了給妻子治病,他不得不賣掉小喫店,錢還是不夠,只能選擇去借錢。
卻中了別人的算計,借了一筆高利貸,原本不算高的數額在利滾利的情況下,已經成爲他根本無法償還的天文數字。
阮晨星微微揚起眉。
外婆說,舅舅走丟的時候年紀還小,如果說中年男人就是幾十年前走丟的舅舅,那中間那幾年發生了什麼?
他又到底經歷了什麼,纔會出現在H市的孤兒院門口?
這些陳年舊事,就算想要調查也千難萬難。
阮晨星沒太糾結,只是抿着脣輕聲安慰道:“您看開點,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還沒請教,您怎麼稱呼?”
“寧長安。”
即使經歷了許多的苦難坎坷,中年男人的臉上依然帶着幾分豁達,笑着道:“我忘了所有的事情,隨了院長媽媽的姓……至於名字,是我自己隱隱約約記得有人在我的耳邊叫長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叫我。”
不管怎麼說,長安這個名字,都像是對孩子的未來有着美好的期許,希望他長壽平安,健康喜樂。
這樣美好的寓意讓人眷戀,他就選擇用這個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