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了。”

    她勉強笑了笑,違心地說道:“你爸爸年富力強,還沒到分遺產的時候。就算是他想分,阮家的財產當然是他做主,不管怎麼分我都沒有意見。”

    她能說出這種話,也不過仗着阮澤明重男輕女,而她的手裏牽着他這輩子唯一的兒子。

    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多留,匆匆道:“嘉賜想出去玩,我就不招待你們了。我帶嘉賜先走了。”

    說着,就牽着阮嘉賜出了門,根本不顧明顯要下雨的天氣。

    阮晨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跟霍林野前後腳進了阮家大門。

    阮澤明還帶着滿臉怒容,看到霍林野的那一瞬間,臉上的怒意稍稍停頓,勉強維持住表情,偏過頭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阮晨星只覺得好笑,悠然走到沙發邊落座,雙腿交疊、腰板挺直。

    看起來閒適又自在,優雅從容彷彿她纔是這個家裏的主人。

    擡起下巴,漫不經心地道:“都坐下說罷,站着做什麼?”

    黑色的瞳孔掠過淺淡的笑意,霍林野跟着在她的身邊坐下,強大的氣場讓阮澤明的臉色更加難看。

    阮未思早在他們進來的一瞬間就已經重新坐了起來,披散的長髮匆忙整理了一下,抿緊了脣不願意在她面前露出半分狼狽。

    然而她臉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逐漸變得有些青紫,眼睛通紅,臉上還沾着淚痕。

    無一處不昭示着她的悽慘處境。

    阮晨星的目光從她的身上淡淡地掃了一眼。

    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眼,就讓阮未思捏緊了拳頭,心中升起怨恨。

    她感覺阮晨星的眼神裏,全都是對她現在處境的嘲笑。

    她現在在心裏,一定是幸災樂禍地大笑吧?

    曾經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人,如今卻高高在上的圍觀她的殘局,讓她恨得心頭滴血。

    “說說吧。”

    阮晨星沒把她的情緒放在眼裏,素白的手指帶着點隨性捏了捏髮尾,語氣淡淡的:“非要把我叫回來,到底是想幹什麼?”

    阮澤明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定格在痛心疾首上。

    “還不是因爲這個逆女!”

    他擡手指着阮未思,眼中全都是恨鐵不成鋼和憤怒,譴責道:“她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顧二少,讓顧二少現在瘋狂針對阮氏。阮氏本來就步履維艱,現在更是四面楚歌……這樣下去,阮氏就要倒了!”

    他不得不在阮晨星面前承認自己的窘境,卻還不忘將責任推到阮未思的身上,不肯承認自己的無能。

    阮晨星卻沒把他的指責放在心上,瑩白如玉的手指捏住下巴,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顧釗對阮氏出手了?

    也對,上次競標,讓顧釗重新奪回顧氏的夢想破滅,又跟伍月分了手。

    他本來就在無能狂怒,又知道阮未思竟然膽敢背叛他,不但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還爲了程珉偷走了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文件。

    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就是這份文件從始至終都是伍月設下的局,他和程珉之間,誰也沒能得到好。

    越想越氣,他自然就對阮氏和程氏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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